人才打好根基,一边小心提防,一时一刻都不敢放松。
退一万步来讲,即便迫不得已要跟世族翻脸,且关系恶劣到无法修补的地步,也得退而求其次,竭力挽回民心。
与全体官民为敌,只跟虽能提供粮草财物,却毫无忠诚可言的普通商户结交,这做法不是勇于挑战,而是愚不可及的自取灭亡了。
这种情况下,除了唯他马首是瞻的骨肉血亲,和身家贫微,暂时挂靠在他帐中的旧日同窗刘备等人,还有谁学成文武艺后,肯卖与这恶名昭著的幽州之主的?
看他谋士凋零的现状,就不得而知了。
唯一一个具有幕僚性质,有切实忠于公孙瓒的长史关靖,还是个才疏学浅,目光浅短之辈——只是他于史上不慎坑了主公一记,叫对方错失了背后袭击袁绍、扭转败局的大好良机,以至于遭到围困,一路兵败如山倒后,心中深感愧疚,自愿随之一同赴死了。
这也是燕清力劝周瑜从公孙瓒处着手的原因。袁绍自身再优柔寡断,好谋无决,帐中智士亦各怀鬼胎,心不凝聚,却到底有那才干的底子摆着,又有个能言善道的曹操周旋调和,想要浑水摸鱼,显然不是易事。
更何况他们本身就热衷于猜忌,无事也要生非,又岂会放过空降的周瑜?
这降因看似无懈可击,却禁不住太多推敲诽谤的,燕清可不想一个不慎,就将这宝贵英才给折在这深不见底的泥潭里头了。
换作混入多勇少略的公孙瓒势,周瑜就似游龙入海,虎入羊群,即便不成,凭他智谋,也能脱身。
“依士起之见,瓒与本初刚结为盟,周公瑾便私行而来,如此凑巧,究竟是真心归顺,还是在卖弄奸伪之道?”
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素未谋面的燕清算计得裤兜都难保住,公孙瓒在招这一干部将商榷时,到底清楚自己这些从兄从弟的腹中并无点墨,更重视关靖的意见,在听得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后,头一句问的就是关靖。
可关靖也深知他不喜被人反对的脾性,也多少会些察言观色的功夫,不涉及自身重大利益,他多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听主公语气隐含期待,他又怎会扫兴地道周瑜可疑?
关靖笑了一笑,圆滑道:“是敌是友,主公一探便知。”
公孙瓒:“愿闻其详。”
关靖道:“主公不妨先试以重职相许,他若真心怀叵测,此便是正中下怀,定愿立受。若他退拒,则志在长远谋信,再观察些时日,方可真用。”
公孙瓒点了点头:“此言甚善。”
关靖又顺着他的意思,将周瑜周身气度盛赞一通,又拐弯抹角地歌颂了公孙瓒英明神武一番。
有名扬江东的士族子弟不远千里来投,倒不失为缓和与世族关系的合适契机。
公孙瓒欣然抚髯,心里疑虑顿时消了大半,只留下几分,助定下决心,欲自个儿去试探。
第二天一早,便亲去那临时安顿周瑜的府邸里拜会。
此时周瑜正在檐下悠然抚琴,听得传报,那绕梁三日的袅袅琴音便戛然而止,眼睑微闭,于心中稍数至三,才将琴搁下,匆匆出迎,俯身一拜,歉然道:“公孙将军若有事,差人相召即可,怎需亲至?”
见惯昂首冷笑,对他嗤之以鼻的世族子弟,忽得周瑜这般雄姿英发、却谦逊有礼的翩翩君子投桃报李,公孙瓒愈发心喜,面上倒还能把持得住:“得遇贤士,当有待贤之力,公瑾不得妄自菲薄。”
等进了内厅,稍几句寒暄过后,他直接切入正题:“素闻吕布待周氏一族不薄,又不嫌公瑾年纪轻轻,赋以太守之职,现他势如中天,何故弃他而去,又冲瓒而来?”
周瑜嘴角的笑便渐渐淡去,轻蔑道:“吕布此人,薄情寡义,喜好逞凶斗狠,不过一夫之勇尔,纵得一时之志,又怎能长远乎?既关乎一族存亡,岂能依附于一反复无常的莽撞小人?将军见他看似虚怀纳贤,实乃一贪色好颜无能之辈,将权柄尽赐燕清一人尔,又怎会真有我等的一席之地!”
公孙瓒面色变幻莫测,半晌却是冷笑一声,倏然翻脸,拍案叱道:“好个吕奉先,好个周公瑾,我已识破你那奸计,休想轻易戏侮于我!”
成了。
周瑜心里暗道一句,面色却是稳坐如山,半点不惧他要唤人将自己推出斩杀,只漠笑一声:“原来昔日以白马义从叱咤天下的公孙伯圭,也不过如此胆略!罢了,是瑜看走了眼,投错了主,区区性命,失了也无话可说。反正将军现今大难临头而不自知,不久后自难逃死劫,也要来给瑜陪葬,早走一步,也不算亏!”
公孙瓒怒极反笑:“哼,死到临头,还欲危言耸听于我!”
周瑜朗声大笑:“是虚是实,将军日后便知!现要杀便杀,何必拖延!”
公孙瓒仪貌颇具威仪,发怒咆哮之际,只叫宵小心胆俱寒,于他而言,亦是屡试不爽。本就只想要诈周瑜一诈,探他受惊下露不露马脚,不想周瑜直道他死期将至,他在震怒之余,也多了几分疑虑与求知。
然而准备充分而来的周瑜,要能被他这突然发难吓着,史上那惨死赤壁的几十万雄兵都得笑醒过来。
“且退下!”公孙瓒屏退欲将周瑜拖下的随从,一掀前摆,于主位上落座,傲然道:“见你胆气不俗,便再给次机会。要能将方才的话说出个所以然来,饶你一命,也未尝不可。”
周瑜冷笑:“将军与袁绍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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