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子、后主动向无力清剿他们的朝廷归顺的张燕,因看出近邻袁绍所象征着的巨大威胁,果断援助与之交兵的幽州刺史公孙瓒,在这方面倒也算得上与给公孙瓒势暗中送去粮草的吕布势处同一战线了。
果不其然,这一路行来极为顺遂,等终于抵达位于寿阳的曹营时,总算饱尝提心吊胆、风声鹤唳之滋味的张辽结结实实地松了口气。
——这回受到惊吓的,终于换成别人了。
燕清虽早流露出要亲自出使亲善的意图,可随着他意外重伤,转为秉力发展豫州内务,辅佐其主吕奉先,将满目疮痍的辖地打理得气象一心,井井有条。
离间的试探小计非但未成,还遭反戈一击,即使有对他深信不疑的主公在上头一力压着,他与名震天下的贤士燕清实乃至交好友、却别有用心地藏藏掖掖的消息还是很快就在军中传遍了。
清楚燕清此回若是真来,定是来意不善,荀彧着实挂心了一阵子,只是后来战事告急,他身为随军司马,也很快被诸多事务缠身,就把这视作谣传忽视过去了。
如今接到主公传唤,他也根本没往豫州来使身上想,而是忧心是否战况有变,往对方所在的大帐赶去。
荀彧掀帘而入时,就见他家主公坐在案前,凝眉沉思,见他来了,才笑了笑道:“可盼到文若来了。”
“参见主公。”
荀彧不慌不忙地回礼,利索坐下,开门见山地问道:“主公急召彧来,可是战况有变?”
曹操摇头否认:“无所异动,一切如常。”
荀彧蹙眉,仔细观察了他的神色一番,不见急迫忧虑之色,反倒是带了点困惑和纠结,便于脑海中将近来发生的事飞速过了一次,忽然福至心灵,问道:“可是吕豫州遣使来了?”
曹操抚髯,大笑道:“文若果真神机妙算!只是这来使,却是你那素未谋面的友人。”
荀彧震惊地睁大了眼,难以置信至失声道:“竟真是燕重光亲至?!吕豫州怎会允他此行!”
曹操自是不知。
实际上,这对主臣极有默契地对视一眼后,同时冒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念头,就是——杀!
这个想法当得是诱人无比,只可惜闻上去再香喷喷的,于这不巧的时机,也是个轻易咬不得的毒饵。
荀彧扼腕道:“有此人在侧辅佐,吕布便如恶虎添翼,将成主公之心腹大患,只恨此时此刻,却真不得除其獠牙啊!”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在他们与黄巾陷入苦战,为逐鹿天下有一席之地而斗破头的时候,有从龙之功的悍将吕布早已乘风直上,在一干谋士的协助下顺风顺水,直将豫州起死回生,到现在已具几分气候,似羽翼渐丰之雄鹰,根本得罪不得。
杀了为吕布势中慧眼的燕重光,往长远处看,刚愎自用、有勇无谋的吕布自是不足为惧,可倘若真做了,就压根儿无长远可想了——痛失臂膀爱将的猛虎定会暴怒出兵,将兵力被抽调一空的东郡撕碎,再一路北上,直与他们拼个不死不休。
燕清绝非有勇无谋的莽撞之辈,他竟敢带少许人马就奔赴此地,可不正是对此间关节了若指掌,才来的有恃无恐,叫他们光看着,却无法吃下,端的是如鲠在喉。
曹操也喟然长叹,忽然神色一动,道:“文若当真与那燕重光无故交之谊?”
荀彧哭笑不得道:“针对此事,彧已澄清过不下十次了!缘何主公也拿这笑我?重光当真害彧不浅矣!”
曹操连忙摆手,解释道:“乃操失言,文若莫恼,操之所以有此一问,绝非出自疑心,不过是惜这等良才美玉归于莽夫之手罢了。”
荀彧知他起了欲招揽燕清这种绝世奇才的惜才之心,犹豫片刻,仍是直言不讳地劝道:“恕彧直言相告,燕重光此人孓然一身,无亲无故,又无欲无求,以寻常珍宝财物相授,是绝无可能打动他的。况且吕奉先对其极为爱重,论起奇珍异宝,又有哪路诸侯的家珍敌得过恶贼董卓?于吕奉先背负三姓家奴之污名时尚择其为主,愿随其后,势微时便不离不弃,与其感情之深厚可想而知,更遑论是风生水起的现在?还是趁早打消了这念头吧。”
荀彧凉飕飕的三言两语,很快就打消了曹操心里头那点不切实际的幻想,他轻咳一声,不再长吁短叹,诚恳承认道:“文若所言极是。那此时依你之见,操当如何?”
见他并不执着,荀彧心里安定,闻言蹙眉一想,道:“曼成既在许县得了尽心款待,我等亦当礼尚往来,设筵席待之,以表亲善。”
曹操颔首称是。原要吩咐下去,蓦然想到什么,起身道:“重光身份非同一般,操当亲迎,方显重视。”
荀彧自是不会反对的,只是不知为何,总有隐约的不安在心中油然而生,叫他心绪难宁。
唯有强行压下,将设宴一事吩咐下去,又去通知夏侯惇等将领,于晚间一并赴宴。
而此时此刻,被客客气气地暂安排在客帐内的燕清,并未专心等待曹操的传召,而是优哉游哉地在许可范围内漫步,时不时温柔和善地注视着那些个来去匆匆、器宇轩昂的将领。
身为护卫首领,张辽自要亦步亦趋地跟着,只觉他家先生一袭白衣胜雪,眉目俊美绝伦,气质丰美高贵,身姿亦翩翩出尘,如梦似幻,完全不似凡俗中人。
顿时感到与有荣焉,不禁在面上也带了点自豪出来,昂然挺胸,坦然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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