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子,谁都走不成了。群狼们很兴奋,也很紧张,毕竟要出国境,毕竟,要去丛林山区,毕竟,要用到真枪实弹,而真枪实弹,在他们复员後,都没有用过了。
於是当即出发,来到云南跟缅甸接壤的地区,找到当地驻军,领了枪械,开始出发前的准备。
重新熟悉枪械的使用。背地图。学习简单的缅甸语。适应山区丛林的生活。培养对毒虫的抵抗力。学习捕捉蛇虫小兽。掌握通讯器材的使用。联络缅甸的暗线。了解缅甸的风俗习惯。攀岩爬树过河。
分明是极其危险的行动,厉剑却从同伴们脸上看到了兴奋和憧憬。似乎他们又重新成为了军人。受伤,甚至是牺牲,好像都不算什麽。群狼们怀念著军队生活的紧张刺激,以及兄弟们肝胆相照的激情。相比之下,平民生活的安逸和奢华,对这些人,丝毫没有吸引力。
乔洪,本来是被排除在行动之外的,因为他原来是汽车兵,并非特种兵。但是他坚持要参加行动。只要有路,只要有车,就有他的发挥作用的地方。而且论体能,跟他人相比,他毫不逊色。论射击,在军队中他就是一把好手。论格斗散打,他也坚持不懈,无论跟群狼中的谁对打,他都不会处於绝对劣势。
但是他从来没有杀过人。乔洪朗然一笑。不错。但是我救过人。在部队一次抗洪救险中,他开著军用卡车穿过洪流,顺利救出了三十多个人。厉哥,杀人,也是救人。乔洪握紧手中的枪。也许,是救更多的人。厉哥,我们人手本来就少。放心,我不会成为累赘。与其窝窝囊囊地活,我宁愿顶天立地地去死。
厉剑看著这个城市兵,沈默了很久,然後开口说道,是,你不怕死,但是会拖累别人,让你的战友因为你而死。
小吴插口说:“给他一个机会吧。如果不行,最後一刻,也可以要求他退出。”
乔洪却始终没有给厉剑让他退出的机会。更何况,在缅甸境内,已经配好了改装车、摩托车和三轮摩托。乔洪也许会拖累战友,也许会拯救战友,只有到时候才知道。
就这样,群狼们整理好一切,在国内大年三十的晚上,出发,穿越边境,进入缅甸。
翻山越岭,虽然辛苦,虽然也有危险,却丝毫阻挡不了群狼的脚步。进入缅甸一个小镇後,他们也按计划找到了接应他们的人,然後,分头行动。
最新的消息,那几个漏网之鱼躲藏在一个叫岸贝的山隘那头。那边有一大片罂粟田,接应他们的人说,有一个武装组织,七八十个人,武器很精良,人很凶悍。漏网之鱼们暂时弄不到新的军火,就决定暂时弄点毒品,仍然打算走私到国内。边防军队无法守住每一寸边境,所以这样的人,为了钱,总是铤而走险。
这样更好。厉剑说。如果在村镇倒更不好办了,去了那边,反而好动手。
接应的人露出悲伤地表情。那个武装组织中,也有小孩,十三四岁,也有家属,也有老弱病残。每个人,都可能在一刹那成为杀人的恶魔,而那一刹那,你永远不知道是什麽时候。
群狼们面无表情,好像没有听到那个五十多岁的瘦小的男人说的话。厉剑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出了藏身的谷仓。
又是一番攀山越岭,直到,他们看到一大片土地,就算是山坡,也像煞了国内的梯田,漫山遍野的,都是罂粟苗。
奇狼锁紧了眉头:“厉哥,我们需要把这些都毁了吧,临走,一把大火,或者用炸弹,或者……不知道有多少会流入国内,会害死多少人,会伤害多少个家庭。”
奎狼却笑了:“你看……”
此时天刚蒙蒙亮,远处梯田上有人在除草浇水,有身材嫋娜穿著筒裙的少女,有弯腰驼背的老人,好像也有蹦蹦跳跳的孩子。当然,也有背著枪也在照顾罂粟苗的精壮的汉子。
“毁了这些苗,这里的人就会饿死吧……”奎狼回过头看厉剑:“很多事情,越想就越想不通,总觉得好像钻进了死胡同。”
厉剑看著手中的武器,干涩地说:“我们就是枪,一把黑枪。我们的任务,是抓住或者干掉那几个人。我们没有办法把地球打扫干净,只能尽努力,把自己的家弄得安全。出发!”
群狼散开,奔各自的目标。
厉剑在丛林的边缘移动。这次的目标是四个人,长相和外貌特征,他们都一一记得很清楚。但是要在这麽多随时都可能变身为杀手的人中不动声色地找到这四个,只有看运气了。那四个人既然躲到了这里,也就成为这里的客人,甚至是盟友。一旦惊动大部队,脱身,将成为痴心妄想。
然而,厉剑的心却跳得沈稳有力。肾上激素的分泌恰到好处,既让他保持著警醒,又不会过多消耗他的体力,让他不能持久。厉剑做了几个深呼吸,匍匐著,朝他选定的目标,几个连在一起的茅草屋前进。
山坡上和山底平地上的人渐渐地多了。老中青少,各种年龄的人都有,男男女女,扛著枪的,背著农具的,慢慢地从各个茅草屋中出来,去经营他们的农田,去守护他们的财产。
厉剑隐蔽著自己的行踪,用望远镜从远处看著那些人,一个一个地看过去。大多是又黄又瘦又小的人,大多是疲倦而忧伤的人。甚至是十来岁的孩子,也是愁眉苦脸的。
然而,这些人都带著家夥,大家夥小家夥,新武器旧武器。
厉剑看到了一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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