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向琰凑到方老板耳边,悄悄开口:“客套话我们就别说了,方老板,若有消息你可要第一个告知我啊,别让那奸商
给抢先了。”
“一定一定,有消息我一定通知,只是……现下真的没有。”方老板抹抹汗,陪着笑脸。
奸商……真是言重了,那奸商不正是傅二少你的相好嘛。方老板心里如是想,当然是不可能说出口的,只是平日这二
人感情好得怕人不知道一样,但一扯到收藏画作,明抢暗夺,立刻变对手。
“这么久没有……”
“正常,画师都是这样的,哪有一定呢。”方老板说是这么说,心里其实也不肯定。
傅向琰点点头,也就不再追问了。
眼看时间已近,宾客也来得差不多,傅府下人将众人请进大厅,而后宾客们一一送上带来的贺礼,其中不无有较劲之
心,所赠之礼,让围观者赞叹不已,一惊还有一惊,越见昂贵奇殊,也让喜爱稀奇古珍之物的傅老爷开心得合不拢嘴
。
除了赠礼的比拚,众人也好奇于傅家儿辈所准备的贺礼。
当家的二少向琰,早有听闻其特意出城,亲自求得延年益寿的珍品。
三小姐向琳擅女红,一双巧手织绣出色,想必傅老爷将有精致新袍可穿。
至于小少爷向珏,前些天有人看见他在傅府前玩土,说要种花给他爹。
最难以猜测的是傅大少傅向珀。
自从当家易主,就没什么人见过他了。
传闻很多,有人说他病了,有人说他是被赶出城,甚至有人说他惹了不能惹的大人物,被暗地解决了。若否,无能又
爱权势的傅向珀怎可能让位,让二少接管家业呢。
很多人对大少的最后印象,都是他身边跟了个面生的小伙子,再过来,就没人见过了……只有少数几人,知道那小伙
的真实身份,却也不了解怎么和大少凑在一块的。
在众人好奇交谈之时,厅侧走出的傅家大少至少打破了被暗地解决和被赶出城的传闻。
顿时众人议论纷纷,见傅向珀似乎消瘦了点……病了,一定是病了的关系!莫怪当家易主,这无能长子争了十几年,
最后竟输给了病魔,全成了枉然啊。
在看戏的众人心中尚在感叹世事无常时,傅向珀手中抱着画轴,脸上有难掩的紧张和羞意,站在厅中不安地看着下人
摆出长桌,放上笔墨。
傅向珀真想躲起来。
会不会被嘲笑?
会不会出糗,反倒丢了爹的脸?
抬头看看坐在大位上的爹,身后一个大大的寿字,映着满怀期待的脸,眼里满满是温暖和疼爱。
二十几年来,如一的疼爱,即使脸上有了岁月的刻痕,不变的是对他的疼惜……
就为了这份深重的感情,就算被嘲笑,他也不在意了。
傅向珀羞涩地笑了,温柔的神情是众人不曾见过的。
“爹,让孩儿为你画一幅画。”
以自身最喜爱的事物,赠与最值得感谢的人。
就算技拙,他知道爹一定会很开心、很开心地收下。
摊开画轴,半完成的画作呈现在众人眼前。
白纸上,勾勒出明暗、绽放着色彩,大略可见巨石溪流、老松灵芝,皆有祈福、歌颂之意,也象征长寿吉祥。
傅向珀提起笔来,沾墨。
众人哑然。傅大少懂画?
莫说围观者,就连傅向珀亲爹也很惊讶,他怎么也想不到长子会送他一幅亲手所画的墨绘,何时学的?怎么从没看他
画过、听他说过?这样的惊喜,让他更加期待。
傅向琰也兴致勃勃,他还不曾看过大哥的画呢。
笔尖一触及纸,傅向珀便忘记身在何方了。
温和而专注、沉稳而投入,沉浸在最令他安心的事物中。
一笔一划。
流水顺巨石而下,溅起点点水花。
一勾一勒。
老松弯曲盘绕,石缝间几株棕红灵芝茁长。
画笔游走纸上,景物一一浮现,宛如生在眼前、宛如置身其中。
天边一强壮的鹰飞翔,生生不息之景物给人舒畅自在之感,充满了生命力道。
爹,愿您长寿健康,原谅不孝孩儿让您一再忧心。
一点一点的,墨绘趋近完成,傅向珀心怀感恩,将所有情感藉由画笔传达。
四周静悄悄。
从傅向珀下笔开始,人群中便有些人渐渐僵直。
再熟悉不过的笔触,让人沉迷的、赞叹的、不禁想追逐的……
傅向珀笔锋一转,在画的右侧提字。
墨黑的字迹,不同于以往在商册上的,而是专属作画时的字迹。
傅向琰惊讶地看着那变化自如的手法,不禁想起了当年……
为何没人觉得奇怪?
当年使他们兄弟感情破裂的事件里,为何没人注意到大哥竟能在短短的时间里仿出他的字迹!?
字迹是一惊,但更惊人的是……
傅向琰看向身边的秦墨曦,果然他脸上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再看向人群中的方老板,嘴夸张地大张,神情更是极度
的震惊,在在的印证了事实。
大哥他……
最后一划,傅向珀放下了笔。
一如往常取出他自己刻的钤印。
只在夜里作画,自己小小的乐趣,他第一次呈现在众人面前……
一想到,就羞赧,怕被嘲笑。
他轻轻地盖下钤印,这是最真实的自己,好像赤裸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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