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你这性子。”燕奇临摆着手。“去去去,别烦人。”
周呈晔嘴角抽搐了下。到底是谁找他说些废话来着?
烦?去问问,烦的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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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哨楼里果真是大肆庆贺,欢声雷动,笑语晏晏。而哨楼外,五人一组侦察巡视。
周呈晔就站在临窗的位置,注意着哨楼外的动静,一方面瞅着大厅上笑闹的弟兄们。
说真的,这里的伙食远不及京城,没有半点海味,更没有白米,伙夫头的手艺也不怎么样,弄的纯粹就是吃得饱的。
他倒也无所谓,毕竟人在边疆,能吃得饱远比什么都重要,只是——
“殿下,你只吃饽饽?”他观察燕奇临已经两刻钟了,发觉他宴席上竟然是吃饽饽配粗酒。
“不成?”燕奇临懒懒睨他一眼。
“用点菜吧。”
“不用,本殿下不吃粗食。”
“……饽饽才算粗粮吧。”他吃的是没有掺糖油,更没有包馅的硬饽饽,一个就有拳头大,口感又硬又粗,没配点水还真吞不下去,可不是京城那种和着黄米的精致点心,入口即化。
“本殿下爱吃。”
“……从京城吃到北方大郡,殿下还不腻?”他到底是嫌弃菜色,还是真对饽饽情有独钟。瞅着矮几上三道菜动都没动,周呈晔不禁又道:“吃点吧,入冬了边疆没有什么菜,还有肉实属不易了。”
“你吃吧,本殿下要回房歇着。”把吃到一半的饽饽一丢,走了两步,像是想到什么,又道:“他们要是醉死了再换一批,闹到天亮为止,还有,注意侦察兵的动向,有什么动静,立刻通报。”
周呈晔应了声,瞪着他动都没动的菜肴,正忖着该怎么处置时,江辽适巧从外头走来。
“把殿下的菜分给其他人吧。”
“不用送到殿下房里?”
“送去也没用,殿下行军作战时都只食饽饽。”
“……为什么?”
“大概是殿下已经察觉状态不明朗,省粮给士兵,以往殿下也总是如此,除非后援和敌军都能掌握,否则他不会用食的。”
周呈晔呆住,怎么也不相信燕奇临会做到这种地步,可偏偏江辽说得言之凿凿。
后来,他注意过几回,发现真如江辽所说,燕奇临确实都只吃饽饽,看得他都想吐了,真不是他太过养尊处优,实在是兵部发下的饽饽,若非急行军时求方便,军中是没人肯吃的。
一位皇子能做到这种地步,实属不易,教他稍稍改观。
但,他这鲁莽性子,或许该说是疯癫性情,实在教人头疼……
“殿下,该打住了,敌军已经退入普罗山了,再往前恐怕有诈。”大雪之中,他策马来到燕奇临身边阻止着。
过完年后,燕奇临让麾下几名副将各自领军,分头出击,打算将分散的金漠军各个击破,而他则是跟着燕奇临突袭其他分散的金漠军。
可相处久了,他发现燕奇临的兵法难以捉摸,有时说退就退,有时则是穷追不舍,非要将对方歼灭不可。要是平常,在荒漠上追击,他只需要跟他跟紧一点,但要是入山境的话,自是该有诸多防备。
燕奇临侧睨他一眼,笑得意味不明。
“殿下是认为属下太过逾矩还是用兵太过保守?”笑得那副德性,真令人讨厌。
他一直想跟他说,主帅实在不该莽撞的一马当先,可他是个不听人话的,所以他也懒得多说。
“都不是,呆子才会跟着进山。”他看起来像呆子吗?
“不然?”
燕奇临缓缓地拉起缰绳,后头跟随的兵马立即停下,朝四面八方散开,侦察的同时也将燕奇临护得牢牢的。
“你瞧,普罗山东边这头,是大燕的发迹之地,最早的城都潭关城。”燕奇临指向东边。“而过了普罗山一直向北百里都是大燕的国土,只是后来放弃了,才会有今日的金漠和其他部落窜起。”
北风刮得他的披风猎猎作响,他面上明明噙笑,却又有几分落寞,周呈晔一时竟难以移开目光。
好不容易僵硬地收回视线,周呈晔低声问:“为何要放弃?”
关于以往的历史,他多少是知情的。百年前,这片疆土还属于大定王朝,但却在大燕几次的侵扰再加上大定自身的宫廷内斗,让大燕堂而皇之地跨过了北方大郡,如入无人之境地占领了大定。
“因为北方太冷了。”燕奇临望向远方,嘴一张开便呵出白雾。“秋风起,霜降满天,入冬时,雪虐风饕……一年之中,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冰寒之中,大燕在北方待太久,太渴望南方的温暖,而大定安逸了太久,才让大燕一举扣关。”
几年前他随军征战时,他就明白大燕多渴望可以在安定的国土里孕育出生命,而非在寒冷的关外,与寒冬搏生死。
如今他重历旧地,再次感受当年太傅说过的大燕历史。
“殿下好端端的,怎会突然说起这些?”虽说他是个想法很跳跃的人,但他的跳跃总是有其关联性。
“因为本殿下不希望大燕重蹈当年大定的错误,所以呢……咱们绕到潭关吧,有些事总该做个决断。”他笑眯了眼,在风雪中显得森冷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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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决断?
一剑挡下了突袭的刀剑,周呈晔回头,一剑劈了行凶之人,回头再将燕奇临给拉靠在身侧,检视他身上的伤。
“殿下……你要算帐要也不需要在这当头!”他光火吼着,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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