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导着伙夫做了最简单的杂炊,让旱稻介于泡饭与粥之间,口感柔软许多,加上野菜和菇类提供得不少,当一锅锅的杂炊送上大堂时,士兵被香味给诱得大声鼓噪着。
“发生怪事了。”
就在周呈晔端着饭要回房时,却被江辽给一把抓住。
“什么怪事?金漠突袭了吗?”他并没有听见号角声啊。
“殿下竟然和人抢食。”
“……嗄?”
“殿下像是杀红了眼,企图端走整锅杂炊,可伙夫头不允,几个小兵也跟着抢,都快打成一团了。”江辽说得很急,拉着他回大堂。
当周呈晔瞧见燕奇临和几个小兵围坐在地,划拳抢食,却输得一塌糊涂时,他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气。
“周呈晔,这些兵都是你哪里找来的,一个个都这么会划拳,是存心要饿死本殿下不成?!”燕奇临耍无赖地抱着锅子不放,赌品奇差无比。
“殿下,愿赌服输!”小兵喊着,周围的兵将们因为燕奇临压根没怪罪,跟着大胆起哄着。
“去你的愿赌服输,那是啥?!这锅是本殿下的!”燕奇临状似光火地抱锅起身。“你们围成一圈是怎样,全都造反了?要不是在战前,本殿下一个个把你们全都拖出去斩了!”
“要斩之前也要当个饱鬼啊,咱们已经很久没吃到像样的东西了,这杂炊刚煮时,馋虫都上身了,现在不让咱们吃,根本是要饿死咱们!”兵将们喊得很认真,像是忘了燕奇临的尊贵,也一时忘了金漠族已近在眼前了。
周呈晔听得啼笑皆非,弹了弹指,让大堂安静下来。“各位,我倒认为在这儿争那一锅实在有点蠢,厨房至少还有十锅在煮,去抢厨房的如何?”
“十锅?!”瞬间,人去楼空。
“馋鬼!要是冲锋杀敌时动作这般灵敏,还怕不能一战把金漠给除了?!”燕奇临没好气地啐了声。
周呈晔凉凉地看着他还抱着的那锅饭。“殿下,那一锅你吃不完。”那是三十人份的大锅,真亏他忍得住烫。
“本殿下就不能当宵夜?”
“明儿个还会再煮,煮个几天大伙就会腻了。”不用像什么宝贝般地拽在怀里,实在是有点可笑。
“明儿个还煮?你很闲是不是?不准煮,就把他们当猪养就成了!本殿下以往吃到的旱稻那般难吃,非得让他们也尝尝什么叫做难吃的味道。”话落,真把那一锅直接搬回房了。
搞了半天,周呈晔这才搞懂,这人是在吃醋。
唉,想想燕奇临还未满二十,还带着几分孩子心性,幼稚得还挺有道理的。不过,他得要怎么将身旁这个彻底幻灭的江辽给唤醒?
一抬眼,却见江辽露出一脸痴迷,吓得他爆起阵阵鸡皮疙瘩。
“江副官?”还好吧……
“瞧,殿下真是亲民,一点皇子架子皆无,用此法凝聚士气,再次出击必定能将金漠给杀得落花流水。”
他还能说什么?他只能说。江辽已经病入膏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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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姑且不论到底是不是燕奇临的妙招,和士兵们打成一片提振士气,接下来的几役,确实如江辽所说,将金漠打得落花流水,而当时节进入严冬时,朝中派了押粮的监军来了。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三皇子燕禄成竟也随行。
“见过大殿下。”来者是三品御史刘源,毕恭毕敬地朝燕奇临作揖。
燕奇临兴致缺缺地应了声,虚应了一会,目光落到他身后的燕禄成。
“皇兄。”燕禄成噙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
燕奇临扬高浓眉。“这天寒露冻,三皇弟不在京里享福,怎会无故来到北方大郡饮风喝沙?”
燕禄成笑得万般无奈。“虽然北方大郡距京千里远,但京里发生的事有官报送至此,皇兄该是知道,也就不用我再多说了。”
站在燕奇临身侧的周呈晔看了他一眼,垂着眼,回想上一回的官报上提及三皇子结草人作法咒杀皇上,被押进大牢候审。他原以为凭皇后与外戚的势力,该是会让皇上回心转意,没想到还是把三皇子流放到北方大郡了。
“不过哨楼里的房全都满了……”燕奇临沉吟了下。“庞彻。”
“属下在。”
“趁着天色未晚,送三皇子到咕耶城,交由知府安排。”
“是。”庞彻来到燕禄成面前。“三殿下请。”
“多谢皇兄。”
燕奇临摆了摆手,待燕禄成离开后,便吩咐厨房弄最平常的菜色招待刘源。菜一上桌,果真见刘源面有难色,尝了一口就没再动筷。
“怎,不合刘御史的口味?可没法子了,这已经是边防最好的菜色了,那盘里的肉是本殿下带人上山猎的野獾,入冬了,还算是挺肥美的。”燕奇临托着腮欣赏着刘源作恶的神情。
这些人过去尝的是京里最丰美的菜色,这种野獾野鼠之类的,哪里吞得下腹?可他就是故意这么说。
“这会刘御史带了兵械七千件、铁甲五千件、布匹六千匹……嗯,黍米三千石、黄米三千石、口粮一万石……”他翻看着江辽呈上的明细,看到最后竟莫名地低笑出声。
周呈晔站他的身侧,垂着眼自然也瞧见上头明细,不难猜出他在笑什么。
果真,下一刻,账本就已经砸到了刘源脸上,精准得没得挑剔。
“这是在耍本殿下吗?兵部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兵马驻守北方大郡吗?!”燕奇临大步走到刘源面前,还等江辽先将矮几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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