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一回关女士和段尧谈过后,段尧和段家可以说是彻底没了关系。只不过偶然有一回,在游乐场遇见了由佣人带出来玩的段燃,段尧一时心软,带着小家伙玩了一圈。从那以后,两人的关系便进了些,隔三差五也会联系。不过就像这回探病一样,段先生和关女士并不曾出现,从来也是兄弟两的联系。
卫景透过门口的玻璃往里看了一眼,见段尧拿刀从自己的苹果上切了一小块喂给段燃,后者笑眼眯眯手舞足蹈,当即也便笑了。
“他这是想到自己小时候了吧。我记得他曾经说过,如果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一定将人宠到天上去,关心他照顾他。”
“将自己变成所期待的样子,将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毫无保留地给予他人。是一种另类的弥补。”戚时笑了笑,他的段尧已经很好了。
“把我叫出来不单单是为了说这个吧?”卫景伸手摸向口袋,掏出烟盒,反应过来在哪之后,又给塞了回去。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打火机。
戚时看着靠近他手心那一侧的塞壬浮雕,不由挑了挑眉。却没说什么。只倚着门框,注视着段尧,眉眼间带着浅笑。
“想找你帮个忙。”他回过头看向卫景,神色认真,“帮忙……把我两的户口落到一起。不管是他落我户头还是我落他户头,都可以。”
卫景抬眼看他。他和戚时认识也有几年,从发小家的那位逐渐上升为可以交心的朋友,但除去从段尧口中听到的有关当初那件事的描述外,他从不曾在戚时脸上看见过惊慌与恐惧,向来目之所及,只有沉着和稳妥。想来是将这些负面脆弱的情绪,尽数交给了段尧,而从不示于人前。然而眼下,虽说语气平静,但那双眼里的神情他看得真切,认真有,恐慌也有。甚至可以说是神色昭然。
“怎么想到这个?”他问。
戚时缄默一瞬,似在回忆,卫景等他开口。
“他这回伤得不重,我很庆幸。可人生无常,谁能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次,下一次会严重到什么程度?是我还是他?我不敢想象如果他伤得厉害,急需家属签字手术,而我连拿笔的资格都没有……这回是他自己签的名字,那要是他清醒不了我该怎么办?他是不是能等到我找他的亲身父母过来?段先生和关女士又会不会过来呢?我不敢赌,不敢将他的性命放在不那么在乎他的人身上,也不敢赌千钧一发的时间差——”
他侧着脸,声音低沉,有些微哑意,卫景看见他的眼尾的红痕。
“如果躺下的人是我的话,那段尧连找人的机会都没有。他是不是就得硬生生看着我离去?”
戚时转头朝屋里瞧了瞧,段尧似乎觉察到他的目光,抬头看了过来,朝他露出一个笑。戚时同样弯起唇角,所有的情绪起伏仿佛被这一个笑安抚,他的声音恢复平静:“他这人瞧着坚强,可实际在感情上,却脆弱地不堪一击……我答应过他,不会留他一个人。”
卫景将两人之间动作看在眼里,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应承下来。
“放心吧,那家伙运气好着呢,小时候我两一块从楼梯上滚下来,我折了胳膊,他却只是脑门上撞了个大包,上学逃课翻墙,我先爬,刚坐上墙头就被教导主任看见,而他躲在树下逃过一劫,就连你们那事也一样,原本性向曝光不得不被流放,结果遇见你这么个真命天子……”卫景感叹道,觉得发小的幸运史简直是自己的心酸史,当即转了话题,“你呢,有失必有得。过去的苛待已经足够,这往后啊,必定会是安乐无忧。”
戚时笑了笑,应下这句话,转而问他:“那你呢?怎么打算?就一直在国外待着躲着人?”
没想到话题转回自己身上,卫景一顿,摇头:“再看吧。”
他不会回来,梁惊砚也不会放弃国内的生活。僵持着,看谁先放手。
两人默契地没有多说,回了病房。段尧一见他们,当即挑眉,抱臂盯着人:“说什么呢?还得背着我嗯?”
“我跟戚时扯你不让我说的那些糗事,比如说从楼梯上摔下去之类——”
“明知道不能说还说,卫小景你想打架是吧?我告诉你等我好了——”声音没有继续,尽数被吞进戚时口中。
卫景一把抱起段燃捂住他的眼睛:“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你们两注意点影响好不好!”
段尧嘿嘿一笑,回味着那个一触即离的吻,正想着等会找机会问问他家男朋友刚才的心理活动,怎么突然就亲上了来了,然而一抬眼,就对上段燃好奇的眼睛,当即一怔,指着卫景怒号:
“靠!你要捂就捂紧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段燃:其实我什么都没看见,哥夫挡得太严实。
第60章 番外(二)
卫景的速度很快,段尧出院那天便将户口簿送到戚时手中。第一页家庭情况,第二页户主段尧,第三页戚时,与户主关系,弟弟……
戚时笑着叹气,把深褐色的小本子藏进内侧口袋。只觉得千斤重,做什么都得摸上一摸。
出院这天没有通知其他人,就连卫景的主要目的也都是送户口簿。顺带着将人送回家,连门都没进,挥挥手便走了,也不知是去做什么。
戚时推着段尧进门,后者回到久违的家中,当即伸了个懒腰:“还是家里舒服。”
戚时笑着半跪在玄关处,替他换上拖鞋。段尧伸手捏着他的脸:“我只是伤了腿,用不着这么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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