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上,嗓子眼涌上一股腥甜,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终究还是功亏一篑了吗?终究还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不!决不!
王队长冲进了局长办公室,怒目圆睁,局长,我决定了,立刻跟老厅长联系,向中纪委汇报情况,请他们马上派下工作组来,马上!
三天后,中纪委集合数十人的工作组到达本市,检查督办龙华特大走私案的调查工作。工作组在第一时间发出命令,全市处级以上官员一律不得出境,同时向加拿大警方发出公函,通报调查许氏兄弟的行踪。
这一次上面是动了真格,工作组直奔海关,对龙华集团近年的进出口单证进行全面核查运算,通过与海关总署和经贸部门的资料进行核对,关税缺口高达800亿元人民币。
初步调查发现,尽管‘龙华’的每一份进出口业务的文件都十分规范,看似天衣无缝,不仅有正式的海贸合同、销售合同、委托进出口批文,还有关税、检验等文书记录,但假的就是假的。通过对海关关长等涉嫌官员的监控,终于查出‘龙华’的进出口规范文件全部是与海关内外勾结伪造的。‘龙华’委托进口的两家国营外贸大公司的公章、业务章早已掌握在‘龙华’手中,随心所欲肆无忌惮地伪造大量文件。工作组从外地调集了300名武警官兵包围海关,搜查发现了大量假单证和瞒私放私的罪证,包括海关关长、副关长在内的20余名涉嫌官员被羁押。
至此,龙华集团走私大案,全面浮出水面。
就在相关涉案人员被捕的当天晚上,市局收到线报,捣毁了本市一个臭名昭著的地下黑社会组织。该团伙一名小头目交代,就在前不久,该团伙接受委托,绑架了市局刑警大队一名警察,就在几天前准备撕票的时候,这名警察跳车脱逃,从悬崖上掉进了胡子江!
局长当即心疼得晕了过去。
王队长没有晕,他已经有了这个思想准备,从他下决心把花名册交给老厅长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对手是不可能心慈手软的。
二组组长寸步不离地跟着王志文,害怕他想不开,被燕飞拉住了,不用劝,他知道该怎么做。
刑警队发出搜救令,调动全市警力沿着胡子江搜查包仁杰的踪迹——是踪迹,不是遗迹。大家都相信包仁杰不会死,祸害遗千年——这是王其实说的,包仁杰还没把刑警队祸害够呢,他哪能就这么死了!
王队长疯狂地开着救生艇在河面上搜索,血红的双眼就像鱼鹰一样死死地盯着水面,一天又一天,一遍又一遍。
一连好几天过去了,搜救队伍一无所获。
老厅长下了命令,收队。
局里开始筹备后事,灵堂搭了一半被警队三十多号哥们砸了,去他的追悼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找到包仁杰的下落决不收队!
王志文拦住了大家,收队吧,不能为了一个人搞得全城的老百姓都不得安宁,咱们是人民警察……队长哽咽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不知是谁哭出了声,慢慢的声音越来越大,三十多条汉子哭得跟孩子似的。
王志文没有哭,他睁大着赤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摆在灵堂正中的包仁杰的相片,贪婪地,刻意地,记住每一根发丝每一寸皮肤,深深地刻在心底,像火一样地烫,烙下永难磨灭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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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江是嘉陵江支流,不算什么大江大河,可是水量大且急。包仁杰跳车的地点是上游的一个洄水沱,奔流汹涌的江水在这里打了个旋,形成了大大小小无数个旋涡,除了当地极富经验的老渔民,几乎没人敢在这里冒险。
王队长坐在悬崖上,呆呆地看着脚下波涛翻滚的水面,浑浊的江水怒吼着、怒吼着,排山倒海,如号啕,如呜咽,摧心裂腑。
哥,天黑了,回去吧。王其实轻声说。
王志文摇摇头,没说话。
小包也许不会……他水性特好。王其实的安慰很没有底气。
王队长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天黑了。
月亮升起来,水面反射着波光,四周安静了下来。
隐隐的,一点细若游丝的声音响起来,像是被人努力压抑着,很沉闷,慢慢地,怎么也压抑不住,声音越来越大,终于冲破瓶颈爆发了出来——
小包————啊————
眼泪随着嘶吼迸发出来,飞溅着散落在黑暗之中,那么热那么烫,烫得就像硫酸一样。
心,碎了。
王志文在黑暗中整整坐了一夜。
……
天亮的时候,王志文下了山,直奔省厅。
老厅长正为局长的病犯愁,局长这一次是真的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多年的高血压引发了一系列的并发症,造成长时间的昏迷。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以后就开始流鼻血,大量地血液从鼻腔喷发出来,连枕头都湿透了。
好在抢救及时,没有生命危险。外科主任擦着汗恭喜局长老大人,您真是命大,亏得这一次血管破裂是在鼻腔,出点血反倒有利于血压的平稳;如果是在脑部……
局长不领情地摇头,阎王爷他不长眼睛啊,我这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他不要,偏偏收去包仁杰!他才20刚出头,叫我怎么去跟他爸爸交代啊!
老厅长一拳头砸在了床头,王志文,把资料带上,咱们去工作组!
工作组的动作快得迅雷不及掩耳,几天的工夫,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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