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则耸耸肩,那点稀薄的八卦之心随之消散,两人上课都很认真,于是不再说话。一小节课过去后童希脸色开始隐隐难看发白,之前他脱水严重,住院又没休息好,忍着难受来上课,没想半路就撑不住了。
眼前发花到看不清东西,他放下笔,趴在桌子上有点儿呼吸不过来。
周则被他这副模样吓到,“哮喘发作了?”
“能盼我点好吗?”童希有气无力。
周则重要时刻相当靠谱,立即扶童希起来,跟老师告假后就带他回了寝室。原本是准备去保健室的,但童希坚持回去休息就好,而且他带了药,根本不想再让医生看。
周则边背他进电梯边数落,“你喜欢男孩儿我没意见,可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划算吗?就算办事的时候很爽,也要想想事后受的罪啊。”
童希垂着两条手臂,一晃一晃中又想起自己犯下的事,更觉得没脸再见沈绎。
周则碎碎念着把童希放到寝室的单人床上,又去倒了一杯温水过来给他吃药,三十多度的天气两人身上都弄得一身汗,当然童希是虚的,周则是热的。
童希躺在床上准备补觉,却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敲门,他根本懒得动,浴室里冲澡的周则又听不见,于是也就不管了。
没想到三分钟后门居然从外面开了,进来的除了宿管还有黑着一张脸的沈绎。
沈绎是半路从晨会上赶来的。
原本他以为童希都能悄悄溜走,还给他订了早餐,那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但想起医生嘱咐,又忆起自己亲眼见到的状况,越想越不放心,连开会都频频走神。
他忍不住开车来了学校,果然老师说童希半路不舒服回寝室休息了。
现在他看到童希那张汗津津白惨惨的小脸,简直想要破口大骂,但终究忍住了。
周则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抬头就被沈绎吓了大跳。
他正轻飘飘地把童希从床上接下来,样子看上去不费吹灰之力,这让周则有点目瞪口呆,就算童希细长清瘦仿佛一根漂亮的豆芽,但也是男孩啊,怎么就那么抱下来了,还是寝室这种上床下桌。
他呆呆看沈绎给童希擦汗穿衣,拿薄毯把人从头裹到脚,还用嘴唇试额头温度,觉得这俩一起长大的竹马亲密得有些不正常。
他初中就与童希同班,但童希惯常独来独往,与所有同学都保持距离,可尽管如此,全班都知道他有个给他又当爹又当妈的邻家哥哥。
这个哥哥家庭背景深厚,看上去与普普通通的童希似乎八竿子打不着。
他也至今不清楚童希跟沈家的瓜葛,只在大学与童希共寝三年后才渐渐对他多些了解,但也仅仅知道童希父母早亡,将他托付给了沈家,而沈绎对他异常喜爱,将他照顾得很好。
“热……”童希弱弱出声,在毯子里挣扎,但这细微动作根本撼动不了沈绎,沈绎把他伸出来的手重新放进去,回头对傻傻的周则示意,“多谢你照顾小希。”
“呃,应该的。”周则反应过来,跟着客气了一句。
沈绎不再多言,抱起裹得跟粽子似的童希就出去了。
沈绎从男生寝室一路出来,被行了无数注目礼,但他毫不在意,童希也明白反抗无济于事,于是索性遮住脸当自己没那么丢脸。
进了车子后人稍微舒服了点,沈绎把他盖到额头的毯子拉到鼻尖下面,让他能够顺顺当当呼吸,童希五脏犹如火焚,身体难受,但比不上心中内疚折磨,他觉得自己混账,觉得自己不值得沈绎对他这么好。
沈绎的车直接开到了沈家大宅,离市区有一定距离,但沈绎开得飞快,没多久就到了。停稳车子,他绕到副驾把门打开,一看童希昏睡的模样急得手都抖了下,他甚至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如此反常,就像心脏哪里被剜了似的。
沈妈妈正在花园里亲自修剪花枝,这个点听到汽车引擎声还纳闷,回头发现是儿子的车,便立即放下手中工具,赶到客厅,却只来得急见到沈绎慌慌张张抱着童希跑上楼梯的背影,那样子就跟火烧了屁股一样。
她不放心跟上去,童希房间里,家庭医生护士及佣人个个忙成一团,童希似乎难受得很,症状像发烧,咳到脸色潮红,吐得很厉害,沈妈妈已经有阵子没见他了,他上大学后回这边的频率就变得很低,而且前阵子听沈绎说两人还吵架了。
沈妈妈知道自己儿子性格坏,霸道,控制欲强,做事很少考虑别人感受,最无语的是有点恋弟,而且愈长大愈严重,童希被他管束得长这么大恋爱都没谈过,也是怪可怜。
沈妈妈叹息着想上前,但又不好打扰忙乱的医生护士,于是等他们都告一段落,才慢慢靠过去。
“小希这是怎么了?”
沈绎正绞了帕子替他物理降温,听到母亲询问顿时变色,“别问我,你让他自己说。”
童希勉强睁开眼睛,冲疼爱自己的长辈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对不起。”
他这三个字分量太重,而且听得出情真意切,沈妈妈一下子跟着难受起来,“傻孩子。”又吼沈绎,“阻扰小希谈恋爱就算了,他生病了还这么欺负他,你找打是不是?”
沈绎摔掉手里东西站起来,“我欺负他?他跟别人差点把自己玩残不说,好好住个院还能偷偷溜了,现在症状加重要我说就是活该!”
沈绎发顶儿似乎都在咻咻往外冒火,沈妈有点被他这种样子吓到,一时愣愣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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