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简见单承轩不接话,“那也要你有才华肯努力才行,不然莫老师也不会对你刮目相看。”
颜栩听了看了看文简,有些羞赧,手中除了刚才递给单承轩的票,还拿着一小幅装裱过的油画。
文简鼓励道,“你手里的画也是想送给单先生的吗?我能看看吗?”
颜栩不知道何时能遇到单承轩,这幅画他从装裱完后就天天背在包里,想着有一天能给他。
文简揭开画框表面的保护层,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男人的身影。月光洒在湖面上,男人倚着木质栏杆,手拿红酒杯,额发被风微微卷起。虽然只露出半张脸,但线条分明,轮廓深刻,赫然是单承轩的半张脸。
文简直觉这幅画不该这样,眼前一黑,脑中闪过了很多画面,头也隐隐作痛。
单承轩一看,这显然是两人在“湖心小筑”遇见时的情境,见文简脸色不好,从他手中拿过画,递还给颜栩。
随即搂住文简的腰,看着文简说道,“莫先生的画展如果我太太有兴趣,我会陪他去的,”目光转向颜栩,带着警告,“画,我就不收了。”
颜栩听了,看对面两人的反应,知道自己做了蠢事,“对不起,我…”单先生身边的先生自然是单太太无疑了,而自己竟然…
几秒钟的时间,文简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沁出一层冷汗,他下意识推开单承轩。
单承轩一怔,见文简脸上突然失了血色,原以为他脸色不好是因为看到画生气,但现在的样子明显不像,“怎么了,小简,身体不舒服吗?”
文简回过神来,语气虚弱,“没事,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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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阿姨在文家也有些年头了,当年文家的事她也略有耳闻。这几年里文家一向冷清,家里只有大少爷,二少爷之前一直在国外念书,因此她现在面对这位久未谋面的二少爷,心里有些紧张不安。
文简知道,文廷不在家,他才能问阿姨拿到钥匙。他拿着钥匙的手有些抖,深呼吸了两下,定了定心神,最后试了好几次才将手中的钥匙对上钥匙孔。阁楼的门打开,几缕夕阳的余晖从天窗溜了进来。而文简的记忆之门也随之被强行打开,堆叠的画稿,靠在墙边的画架和小牛皮箱,都像是一个个凌乱的密码,解开了文简近半年来梦中的谜题。眼前人影绰绰,有爷爷对他的教诲,有父母午夜的争吵,有车祸时被护在怀里的触感,有灾祸后哥哥的细声安慰,有寄人篱下时的委屈……渐渐地,剩下的所有画面都只和一个人有关。这些遗失的记忆过于生动,呼啸而来,又逶迤而去,强迫他又重新经历一遍所有的过去,像是在报复主人对它们的肆意抛弃。
文简几乎是一进门就不顾仪态地瘫坐在了阁楼的木地板上,现在他全身像是在水里浸了一遍,房间里有积累多年的灰尘味,还夹杂着一些墨味,混在一起的味道就像是年少时的爱恋,恍若隔世后只剩下一丝朦胧的苦感。文简仿佛看到,也是在这里,有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心里突然住进了一个人,隐隐不安,却又不自觉地小鹿乱撞,小心翼翼地怀揣着自己唯一的秘密。少年因为从小性格跳脱,爷爷为了磨他的性子,让他每天练字,当时不知道是写废了多少张纸,才能堪堪静下心来,完成每日的任务。
单承轩坐在车里,食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方向盘,在思索着什么。今天咖啡厅的插曲是他始料不及的,但是文简的反应又不像单纯的吃醋,让他疑惑。看文简身体不适,本想回了老宅让家庭医生过来一趟,但文简坚持要先回文家一趟,说是给爷爷准备了东西,要去取才行。单承轩看他脸色不好,就依着他,可到了这儿,文简也不让他下车,只让他等着。望着文家的阁楼,单承轩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
文单家两家的老爷子有过命的交情,孙辈也刚好年纪差不多,因此文家兄弟和单家姐弟也算一起长大,上的学校都是同一所。文简从小就喜欢跟在哥哥后面,后来文廷简还是喜欢跟着单承轩玩。刚开始单承轩只把他当成小跟屁虫,因为当时家中只有姐姐,文简的存在也一时满足了他想到当哥哥的念想。
文家父母觉得文简性子过于跳脱,因此他从小被拘在家里的时间较多,文爷爷也会让他跟着学国画。文简在家长面前很乖,其实私底下倒是野的很,这是单承轩发现的小秘密。他记得有一次,他跟着爷爷来文家拜访,进门时就没见到文简,说是在练字。趁着大人们交谈着顾不上他,他就出来院子里透口气。一抬头,就看到本该在好好练字的人,不知怎么从阁楼上的天窗口钻了出来,踩到了一侧的围墙上,在墙沿上坐下。见他动作熟练,单承轩知道这一定不是他第一次偷跑出来,但还是不禁为他捏了把汗,那么高的地方。单承轩不自觉走到那面墙下,文简忽然见到他,像一只受惊的小鹿,眼神惊诧却不失灵动。但十四五岁的少年,最是毫无顾忌,肆意妄为的年纪,转而文简就举着食指在嘴边比了比,“嘘——”看了看屋内大人们正相谈甚欢,转头笑着对单承轩说道,语气中带着些小骄傲,“承轩哥哥,你要上来吗?这里的风景很不错哦!”说着示意他墙根堆着一排砖块,被堆成垫脚石模样,不想也知道是谁的杰作。文简像是知道被看穿了,笑着向他伸出手,单承轩见势抓住他的手借力上了围墙。文家住在半山区,单承轩从不知道,坐在这面墙上能俯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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