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不要。”薛丁山一把拽住罗章,不想让他上前。
“我陪你过去。”秦汉抓住他的胳膊,稳住他颤抖的双手,饶是性子沉稳,秦汉也只是个二十刚出头的少年,看到这样一幕,内心不波涛汹涌是不可能的。
眼前的罗通,白色战甲早被染的血红,腰腹间的伤口触目惊心,虽然极力保持冷静,秦汉的语气也没有了一惯的云淡风轻。
怀玉走的时候罗章陪着秦汉,如今换他在陪他一次,一步,两步,三步,两人一点一点走向罗通,微风吹起他们的头发,吹落男儿眼中的热泪。
扑通一声,罗章和秦汉跪倒在地,堪堪赶来的若素,秦英,千忠,青山,全部跪倒,再说不出任何话,就像曾经历过的一样,那种痛,说不清楚,讲不明白,眼泪自眼角划落,换不回离去之人的离去。
“爹爹,我来了,章儿来了。”罗章膝行至罗通脚边,天冷心也渐渐没了温度。
秦汉伸出手,细碎的雪花落在手上,一瞬间就没了踪影,就像离去之人再也不会回来,冷风伴雪融入夜色,记忆忽然就回到那年父亲棺椁回到长安的那天,也是这样的天,也是这样的雪,也是相同样的心情,原以为这样的心情一辈子不会有了,却没想到,才隔这短短几年,竟有第二次。
“爹爹,你看你,你不是最爱干净么,怎么把自己弄的这么脏?”只轻轻一碰,罗通的身子便整个栽倒过来,罗章顺势接住,抱着父亲的头,眼泪落在他脸上。
在罗章的记忆中,父亲一直很爱干净,他的衣服向来没有褶皱,他的脸庞向来不染沉埃,这一刻,所有的形象全部崩塌,他的发被风吹的凌乱,他的脸染满了血污,一只手保持握住罗家枪的姿势,另一只手握拳,紧紧放在心口。
那一幕,凄楚悲怆,震撼人心,秦英想到那个漫天飘雪的长安,那个父亲‘回家’的日子;
青山想到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他清秀的脸紧贴父亲棺椁的那一刻,久违的沌痛感侵袭着脑海,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落。
“罗通。”
“罗通。”
“罗通哥哥。”
第一声沙哑豪放的声音,是程咬金,第二声呼吸凝滞的声音是游兰,第三声清脆钝痛的声音是铁环,程咬金看着那杆遗落在地的罗家枪,脑海里一幕幕片段在上演,只是那个本应走在他后面的人生生走在了他前面。
“疼,疼死了。”程咬金手背上的皮肤已满是褶皱,那天千忠在他眼前被鞭打,他说过,打在千忠身上疼在自己心里,如今亦是那种感觉,罗通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今就这样折在他眼前,那才是真的疼。
☆、已去其三
“罗通哥哥,你这个骗子,你怎么能骗人?”铁环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抓不到,生命无情,岁月无爱,该走的时候留不下来,当初她没办法抓住宝林哥的手,如今也留不住罗通哥离去的脚步。
宝林哥走了,怀玉哥走了,罗通哥也走了,他们曾许诺过的龙泉桃花,塞北江南,还有那一盘用心烹制的佳肴都准备好了,可他们却在也不会回来了,收回伸出去的手,铁环闭上眼睛,眼泪顺颊而下。
他的骄傲霸气还在,他的欢声笑语还在,他的人却已离开,想起还在家里痴痴等候的嫂子,铁环心里钝痛更甚,她无法忘记出征前嫂子隐藏太多情绪的眼神,想说却不能出口,原以为以罗通哥的本事可以拼一个更好的结局,却没想到竟是如此惨烈,如出一辙的一幕冲击着脑海,冲击着视线,老天,何故如此残忍?
雪花落满头,游兰左手握着右手,罗通,那个一生风光霁月的男人,他的离去亦如此轰轰烈烈,如果有可能……
游兰别过脸去不忍在看,她在期待什么呢?她还能期待什么呢?那个千万分之一的可能不会降临到他们头上,所以,宝林走了,怀玉走了,罗通也走了,扔下没有收复的山河破碎,带走无数人的真心真情,就那么走了。
想到曾经的岁月静好,也曾有过那么多美好安然,男人们饮酒谈天,女人们恬然微笑,孩子们天真无忧,那样的岁月到处充斥着完美。
大耳朵牛,怀玉大哥,小胖子还有罗通,他们纵马毫饮,肝胆相照,有着天南海北的的美丽约定,可如今四人已去其三,只剩下她的大耳朵牛了,想到这里,游兰的心一紧,迫切的想看到铁牛。
“大耳朵牛,你知道吗,看着这些生生死死和悲欢离合,我也很害怕,我很想你,今时今日,我已没有过多奢求,只希望你能等到我。”他们都已不在是小孩子,也都已过了青春狂妄的年纪,在这样残酷的大环境里,她从不奢求铁牛活着,也不敢如此奢求。
怀玉走了,宝林走了,就连罗通也走了,看着他们的尸体,她更深切的知道,这样的环境下,真的没有办法奢求一定能够生存,做为一个女人,做为一个深爱丈夫的妻子,他自私的祈求上苍,多给她一点怜悯,不要像铁环他们那样,最后一面都无法见到。
☆、人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
罗章笨拙的用衣袖擦试罗通满脸血污,眼里已无泪水,他的父亲是一个英俊的男人,纵使如今躺在那里没了生命气息仍然还是那么有魅力。
“爹爹,您好好的去吧,您说的话章儿都记得,您未完成的梦想章儿都会替你完成,您,慢慢的走,好好的走吧。”想到父亲曾经说过的话,罗章想,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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