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枳脸红了:“那等新鲜感吃完了,怎么办?哥还会这么喜欢我吗?”
黄煜斐托住他的屁股大腿,直接把人树袋熊一样抱了起来:“小橘觉得呢?刚才是谁说的一辈子呀。”
李枳心跳得咚咚的,浑身一绷,腰又软了,箍着黄煜斐脖子一副誓死不肯撒手的样子,感觉到两人耳朵相互贴着,随着那人的步子蹭在一起。他哇哇大叫:“这是干嘛?我都这么大人了,哎哥你快点放我下来!”
“不要,让我抱一下,就一小会。”
“我很沉的,你力气真大。”
“这靠的不是力气,是平衡。”
黄煜斐小心跨过地上的吉他,把李枳抱进了院子。
院子里风吹得挺冷,地上有薄薄一层冰,天上有几点不太亮的星星。李枳从刚才火热的念头中稍微清醒过来——他伏在黄煜斐肩上,觉得这人说得有道理,还是一点一点慢慢来比较妥当。同时他也越发确认,这人是认真想要跟自己细水长流地谈对象,心里高兴得不得了,往黄煜斐耳边吹气:“那今晚,哥你能陪我睡吗?我保证不乱摸,光睡觉。很神奇,有你在旁边,我就能睡得特别好。”
黄煜斐亲了亲他的脸表示默认,抱着李枳往东厢走去——那是客厅的位置。他想坐着回复几个工作消息再洗澡上床。今晚他本来也没有着急要走,甚至觉得,附近那套房子暂时这样租着,放在那里备用就行,也不用着急去。
能跟李枳住在这古朴的四合院中,朝朝夕夕相对,做一个有根的人,才是黄煜斐最想要的。
李枳似乎懂了他的意思,被人顶在门板上,扭着腕子想去拧东厢房的门把手,结果还没拧开呢,小院的木门就吱呀一声,推开了——
紧接着,正对他们的门口传来一声惊呼。
李枳年轻漂亮的妈妈站在那里,用大波浪卷捂住嘴巴,长靴上方的裙摆在北风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往上掀。
她身后还跟了个健壮肥腻的中年男人。
他们僵在原地,见鬼一样盯着东厢房门口紧贴着的两人。
李枳一瞬间就烦透了。
他妈妈早就知道他的性取向,也不曾表示过关心抑或惊讶,此时此刻这副夸张模样,在李枳看来,更像是一种嫉妒,抑或嘲笑。
她身后那个中年男人,李枳看着有些眼熟——他想起来这是父亲的债主之一,曾经在他家院墙上用红漆写过欠钱死全家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经常跟母亲一块回来鬼混。此时那男人也是一副看戏的表情,乐滋滋道:“哟,打扰了啊,俩爷们跟这儿干嘛呢?”
李枳觉得,这突然闯入的两人,就好比胡同口那些满嘴东长西短的老太太,让人看见就想避开。可偏偏现在就撞上了。他拍拍黄煜斐的肩膀,示意他先把自己放下,然后冲着门口冷淡道:“妈,春节快乐啊,虽然今儿都初二了,您前两天不是见不着人影吗?”
李枳的妈妈脱下围巾,缓步走进院子,靴子的硬跟在冰面上踏出细碎声响。她隔着李枳三步远,抱胸站定,直接问道:“这人谁啊?”
黄煜斐意识到这是在问自己。他并不清楚李枳有没有向家里坦白性向,于是摆出应酬常用的亲和笑容,朝穿着浅玫瑰色皮衣的女人伸出右手,简单道:“您好,我姓黄。”
女人摆摆手,表示不想和他握,简单介绍道:“苏玉玲,小枳的妈妈。”
隔着辈分,上来就自报大名的,确实不太常见,但黄煜斐还是礼貌道:“苏阿姨好。”
他觉得自己看起来应该很像好人了,女人却似是因为“阿姨”这个称呼变得不太高兴,狐疑地上下打量他,不说话。这时中年男人也跟了过来,和她并排抱臂站着,小声议论什么。
李枳不耐烦了,幽幽开口:“他是我男朋友,晚上要一块睡的。”
黄煜斐扭头看了他一眼,对面前两人微笑道:“是的,我是李枳的男友。”
只听李枳又说:“听见了吗。您俩也不用跟这儿胡乱揣摩了,要是嫌我们碍事,就自己找地儿玩去。总得有个先来后到。”
中年男人瞪起眼睛:“怎么跟长辈说话哪?”
李枳笑了,示威似的抓住黄煜斐的手,并不做声。
苏玉玲皱眉,盯着李枳道:“你们随便,妈妈钱花完了,没别处可去,今晚就在家待着了。”
又对黄煜斐说:“黄先生不要拘束啊,不过你们最好别在小枳屋里睡,我们在隔壁可能会吵到你们,毕竟这老房子,隔音不好的。”
说罢她就挽着中年男人往北屋主卧去了。
李枳愣了愣,脸色发青地死盯着母亲的背影。他想,太狠了,这个老太婆肯定是料到他会觉得难堪,会不想留在家里,所以才做出刚才的举动——母亲总能稳准狠地抓住他的死穴,哭着找他要钱时如此,现在亦然。
他把指间的戒指磨得“咯吱”直响,忽然泄气般说道:“哥,你还是回去睡比较好。余翔应该把那房子都打理好了吧?”
黄煜斐深知自己此时不该多打听什么,只是问道:“那你呢?”
李枳笑笑:“我去沙发上睡,没事的,都习惯了。”
黄煜斐又问:“或者和我一起回去呢?”
李枳摇头:“算了,我不想去,去了我肯定还是会忍不住乱摸的。咱们今天做到了接吻这一步,已经完成任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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