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睡床。
因为床上有那人的气息。
林双在前面卖豆腐,春风楼的姑娘就在旁边招呼着,林双这边豆腐啊豆腐还没喊两句,就听见那边:殿少爷又来啦,喜梅姑娘都等着急啦
风情万种,暧昧无限。
林双不敢扭头看,怕对上那双深蓝色的眼。
却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那人却搂着门口的姑娘笑嘻嘻的进了春风楼,连旁边看都没看一眼。
小葱拌豆腐,蛋花汤,一只盐水鸡,一条松鼠鱼。
林双还是给殿汐准备着,自己吃着小葱拌豆腐就着米饭,早早吃完,等着那人回来,等到菜凉了,收起来放回厨房。
屋子里只有炉火的声响,炉子上还熬着药。
每天该做的饭,该熬的药,一天都不落,饭不吃便扔掉,药不喝便倒掉。
但不能没有。
怕他回来没有。
林双用小扇子扇着火,面无表情的脸庞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两行泪来。
不过是一时兴起。
不过是放肆一回。
是自己当真了。
怪不得别人。
“在等我吗?”一日殿汐回来正碰上给他熬药的林双,从背后抱住他,嘴在耳边亲吻嘶磨。
冰凉的酒气蔓延在殿汐全身,很快便也将林双包围了。
林双不说话,想挣脱,却挣脱不掉。
人一旦享受过这种温暖,便无法阻止的贪婪,即使内心告诉自己不能这样,却使不上力气。
“你的伤还没好,不能喝酒”半天,挤出这么一句话。
“真没意思”殿汐无奈的笑着松开他,往凳子上一躺说“你怎么还是一副死板的样子,你看我天天喝酒,伤不也好了吗”说着拉起裤腿给他看。
确实,差不多已经好了。
伤口已经完全结痂了,周围的地方也慢慢长出了新皮。
“你呀,就是太死板”一边脱着衣服一边往屋里走“还是春风楼的姑娘好玩,软,香,甜”淫词秽语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跟吃饭一般普通,一路走一路脱,等躺回床上,衣服裤子扔了一地。
林双端着药进屋,将衣服一件件捡起来放好,随后将药放在床头。
“吃药”随即转身就走。
殿汐一把抓住林双的手,然后一脸放荡的样子说“你喂我吃”
他大抵就是这样的人吧,今日这张英气俊朗的面庞笑着对林双说:你喂我吃,和他刚来方井村时那个寂静温柔的夜晚,趴在他的身上微笑着问:这一生,你可放肆过一回?是一样的吧……
大抵这样的面容面对春风楼的姑娘时,也是一样的……
撩拨,挑逗,放肆,不羁。
大概这就是殿汐,他从来不曾变过,是我自己想多了……
“自己吃吧”林双的脸上读不出任何表情,看不出他是愤怒还是伤心,和往常一样,淡淡的说了声,自己吃吧,举着勺子的手,又将勺子放回碗里,铺好被子,睡在凳子上。
背对着堂外,听夜里风声呼啸,也不知道他冷不冷。
殿汐轻轻的转身,看着那个瘦小伶仃的背影。
从前他孑然一身,如今他伤痕累累。
对不起,让你伤心了……
初夏来临的时候,荷塘里零零星星开了几多粉色的莲花,蜻蜓从上面飞过,轻点池塘,激起几丝水波荡漾,太阳比平日更毒,林双早早挑着担子要去集市上卖豆腐,还未出门,便看见门外站着一人,身着黑色华服,头顶银冠翠玉簪,发黑且长,拖着腰间,眉细而长,眼尾微翘,鼻尖嘴薄,一脸鬼魅般的妖娆,此人站在门外,身后一排红色大箱子,见到林双有礼的拱手问到“可是林双,林公子”
“……我是”从没有被人这般称呼过。
“鄙人殿子期,家弟殿汐在林公子这处叨扰许久,是该回去了”
啊……林双心里一沉,殿汐的哥哥来寻他回去了……
“小小心意,望林公子收下,不必推脱”殿子期眉眼清秀,随即手一摆,身后的人一箱一箱的往屋里抬。
“啊……不用不用,真的不用”林双急忙摆手。
“不知家弟现在何处?”殿子期一问,林双才想起来,昨夜殿汐没有回来,现在应该在春风楼。
“寒舍简陋,殿汐哥哥先坐吧,我这给你叫去”林双扔下豆腐挑子,快步便往集市走。
殿子期进屋看了看屋子里的摆设,不由的轻轻摇了摇头。
屋子里的床上整齐的摆放着被褥,却大堂的旁边也放着一床被子,眼下立刻便知晓,看林双软绵的性子,定是他这个弟弟睡在里面,让林双睡在外面。
他这个弟弟最会伤人,从不知道这世上最难能可贵的便是一人的真心相待。
春风楼花红柳绿,纸醉金迷。
还没进门,林双便闻见好大一股香粉的味道。
“诶呦!稀客呀!”老鸨扭着腰身便朝林双过来了,还没搭话便一只手挽上了林双的胳膊。
“我,我是来找人的”赶紧往后退两步,撤回了胳膊。
“多新鲜,来我这春风楼的公子哥,都是来找人的,您找哪位姑娘呀?喜梅,翠雪,还是红莺,巧儿?”
“都不是”林双看说不清楚便往里面走。
“都不是,那您是找哪位的?”
老鸨在身边跟着,林双一进大堂,便看见厅中最大的圆桌上坐着一排姑娘,殿汐坐在最中间,最靠近他的位置坐着一位清瘦的小倌,瘦瘦的身材,瘦瘦的眉眼,正倒靠在殿汐的怀里,殿汐一只手举起酒杯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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