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三百人骑兵队趁夜烧毁对方粮草大营,又以区区两万人绕至敌后,切断对方补给线。而后十五天,我方据城不出,敌攻我守,逼得二十五万大军弹尽粮绝,不得不以草根果腹,士气大挫。这二十五万人本就从淮江调来,不擅北地之战,眼见天气渐寒,补给已断,全军上下竟连一件可以御寒的棉衣都没有。戚长缨见时机成熟,又起了坏心眼,一方面叫人暗中联络军中几位偏将,一方面派出人马,入夜便在地方军营附近大唱淮歌。那淮歌勾起了士兵的思乡之情,几位偏将又是戚长缨在淮江剿匪时的老部下,如此多番配合,我军某日尽出精锐,将对方杀得一溃千里,二十五万大军尽收囊中。
这二十五万已经是从淮江调来的了,再要调兵,便只能动京畿守备大营与西南驻军的心思。更何况素为“天下粮仓”的淮江一线刚遭洪灾,再要调兵,粮草从哪里来?若此时强行征粮,只怕天下百姓捂不住,就都要反了。
我坐在军帐里都能想到殷燕宁如今该是如何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他坐镇京师,手握天下兵权,本来占尽优势,奈何老天不肯帮他,发了淮江一场洪水,名将不肯帮他,纷纷投至我麾下。函交一战大胜后,我旗下不缺良将,更有如柴飞荣、李虎等人已在连番征战中成长起来,可独当一面。我料定殷燕宁绝不会费时费力去调西南守军,于是将戚长缨、魏铎两股大军的会合地选在了唐州。
唐州,北地七府十五县中最重要的地方,也是京城的最后一道屏障。过了唐州,京城将无险可守,顺地形一攻而下,京畿重镇将毫无保留地呈现在我们眼前。
而唐州守将张良镛,文官出身,读过兵书,早年戚长缨还未去东北平乱时,他曾在东北呆过几年,毫无建树。我对他的评价很简单,就两个字:无能。
都不用戚长缨与魏铎亲自出马,柴飞荣上阵都能轻易把他打趴下。
故而我大军长驱直下,于十月初到达唐州。刚到那,我们就得到了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
唐州守将已于日前悄然换了,来者正是我们的老熟人——
卫明。
论我朝近百年来最为人钦佩的名将,非石栋老将军莫属。
我祖父时,草原蛮族猖獗,曾一度进逼京城,祖父不得不割地议和,并嫁出了自己最疼爱的碧城公主和亲,才换来蛮族退兵。祖父一生叱咤,遭此奇耻大辱,愤而将后半生的精力都投注在练兵上。祖父的一番努力,成就出无数名将,其中最耀眼的一个便是石栋。
有石栋将军驻守的伏虎关,蛮族不敢南下而牧羊,近十年边关风平浪静,我祖父也能了无遗憾地在龙床合上眼睛,将皇位传给我爹。
石栋将军六十岁时,仗打不动了,请调回京。他向朝廷推荐了自己的徒弟替自己镇守伏虎关,那徒弟就是卫明。卫明是石栋将军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徒弟,他一身武艺兵法皆自石将军处学来,驻守伏虎关十年,被人称为“常胜将军”。他们师徒二人齐心协力,不仅震慑蛮族不敢入侵,更使离间之计使草原分为狄、羌两族,两族内战多年,我朝坐山观虎斗,高枕无忧。
石栋将军一生对我祖父,我爹两代帝王忠心耿耿,手握足以倾覆江山的兵权,却甘为帝王手中长鞭,任帝王差遣。石栋将军晚年回到京城本该颐养天年,却在得知大皇子与八皇子兵临京城之时不顾高龄披挂上阵,最终战死沙场。他的忠心像一身本领一样传到卫明身上,京师告急之时,我爹发出圣旨号召各地守军进京勤王,接到圣旨,卫明是第一个动身,也是第一个到的。
后来卫明被我卸掉军权,留在京中。他不领兵了,可军中依然称他为“军神”,便是新一代伏虎关守将魏铎,心里头这么跟他不对付,也想处处跟他比个高下,好吹嘘自己曾胜过卫大将军。军中这一代,要么是与卫明一同成长起来的,要么是听着卫明的传奇故事成长起来的,卫明在他们心中是不可战胜的人物,谁要是有幸与卫明一战,输了也荣光。
所以就算知道自己与卫明早晚有此一战,魏铎与戚长缨也如临大敌,拿出了自开战以来前所未有的谨慎与认真,简直恨不得搬来神兵,好赢卫明将军。
然而我军对战卫明,第一战惨败。回营休整之后,自认已定出万全之策,再战,仍旧惨败。第三战,魏铎与戚长缨使出浑身解数,将几十年的领兵之道全付于眼前,不惜兵行诡招,偷袭奇袭之类更是全用上了,然而卫明于城门前摆出九转连环阵,轻轻松松便叫我军溃不成军。
三战三负,这对我军而言是从未有过的。军营中弥漫着紧张压抑的气氛,主帐中,魏铎与戚长缨面对沙盘也久久不能言语。
要打赢卫明……太难了。
“若是……”许久,戚长缨道,“若是有办法破九转连环阵,我军还有一丝获胜的希望。”
“老戚,你说得轻巧。”魏铎嗤道,“这阵法是石栋将军生前所创,卫明能扬名海内,就是靠这套阵法。若阵法这么好破,卫明凭什么能做这么多年常胜将军?”
“凡是阵法,必有法可破!”戚长缨道,“我在东北征战时,地方曾摆出一字长蛇阵,打它中间,两头合拢,打它头尾,另一边立即支援。这么难破的阵,我愣是想出办法破掉了,九转连环阵会破不掉?我不信!”
接连三败,戚长缨心急了,魏铎语气也有些不好,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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