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封又长叹了一口气,轻轻揉了揉黎白的头发道:“爷爷没事,不是你的错。”
谢占方才顾不上老腰就在安慰黎白,此时忙搭腔道:“是爷爷老了,不关小白的错,快别哭了,哭得爷爷心尖儿疼。”
谢封被老爷子肉麻地打了个颤,十五更是没眼见老侯爷了,偏生老爷子还入戏颇深,抓着黎白的手一个劲地嘱咐:“爷爷没事的。”
谢封此时也放下心来了,老爷子还这么能折腾,看来真没什么大碍。
黎白抱着老爷子塞给自己的鸟窝,眼圈红红的点头,眼泪掉了出来。
谢封嫌弃地看着黎白手中的鸟窝,向着一老一小问道:“你们今天一下午就掏鸟去了?”
黎白还哽咽着,谢老爷子自己倒是交代了:“我教小白玩弹弓,手劲没控制好就把大鸟打死了,小白看见树上的鸟巢,心生不忍……”
“您就自己上树掏鸟去了。”谢封冷冷地接道,“爷爷,您已经快七十了!怎么还学少年郎爬树?”
“呵,就算八十我也照样能爬树!”谢老爷子一向不服老,就算已经知道自己老了,却也不许别人说。
“……”谢封决定给这一老一小找点事情做,天天待在家里这般折腾,那还得了?
“爷爷,我已经在官学里给小白找好了老师,以后还要麻烦您看管着点小白,京城里人来人往,难免有些居心叵测之人。”
谢封从袖袋里抽出帕子,铺在黎白手中的鸟巢上,两指将鸟巢夹着递给了竹酒道,“扔了。”
黎白一听扔了,顿时懵了,他赶紧抓着谢封的手臂道:“哥哥,别扔!”
“为何不扔?”谢封低头问道。
黎白小声道:“因为它们都很可怜,没有娘,会饿死的。”
谢封反问道:“你能养活?”
黎白没什么把握,小冬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黎白的衣服里钻了出来,精神奕奕地盯着竹酒手里的鸟巢吐蛇信子。
黎白低声道:“我总要试一试。”
“给他。”谢封向着竹酒道。
竹酒连忙将鸟窝递给黎白,黎白看着手中的几个脆弱的小生命,一时间不知作何感受,只用指尖轻轻抚摸着小鸟尚未长毛的地方,青色的血脉在淡红色的皮肤下跳动。
黎白小声道:“我会保护你们的。”
小冬不屑地又钻了回去。
“太医来了。”外面管家带着太医快步走了进来,太医原以为是什么大事,吓得三魂丢了七魄一般赶了过来,到了才知道是谢老侯爷为了讨好乖孙,自己爬树扭着腰了。
“侯爷,世子爷。”陈太医常来定国候府,自然是熟悉的,可是旁边这个小娃娃是谁?
“先诊脉吧。”谢封道。
陈太医忙点头,向着躺在床上的老侯爷道:“您将左手递给我。”
陈太医一连换了两只手,却向谢封道:“世子爷,可否屏退左右?”
谢封一看陈太医这样子,似是发现了什么,便屏退了下人,只留着黎白站在床边,鸟窝也给竹酒拿出去了。
“侯爷的腰没什么大碍,待下官行针,再佐以汤药,不出一旬,必定无恙。”陈太医道,“只是侯爷从前打仗时落下的旧疾,似乎有些好转了,但是又十分凶险,仿佛又毒物与顽疾在侯爷体内相抗一般。下官斗胆一问,侯爷进来是不是用了什么药?”
“没有。”谢占一提到病情也严肃了起来。
陈太医捋着胡子似在沉思:“近来可吃过什么从前未吃过的食物?”
谢封也加入了回忆,自从重生回来,晚饭一直是三个人一起吃的,他们最近饭桌上加了什么吗?
“没有。”谢占再次道。
“奇哉怪哉。”陈太医百思不得其解。
“爷爷吃过小冬的毒液……”黎白小声道。
“什么时候?我自己怎么不知道?”谢占惊奇道。
黎白这是按照他师父的“土方子”给老爷子治病呢,生怕谢封嫌弃,此时已经有些被吓住了,声音更小了:“您中暑的时候,我给您的药里悄悄加了一点,只有一点点。”
谢封向陈太医问道:“可有什么害处?”
陈太医笑道:“此毒的剂量下的极为精妙,正好抑制住了侯爷的旧疾,若是能一直这般控制,且不说治愈,至少侯爷可免了膝盖寒冬刺骨之痛。”
陈太医真正感兴趣的,却是黎白,这孩子做事大胆不遵循常理,却又精妙绝伦,这蛇毒的剂量,多一分,少一分都是要命的。
“不知小公子师出何处?”陈太医没忍住问道。
黎白却看了一眼谢封,不敢直接回答陈太医的话,黎白虽然纯真,但是却十分聪慧,心下已隐隐明白,自己江湖人的身份在这里要保护好,不能让别人知道。
谢封看见小孩儿依恋的目光,心下舒泰一片,又隐隐有些得意,脸上却分毫不显,反而向陈太医道:“不过是小孩儿瞎玩罢了,幸而没铸成大错。”
陈太医见谢封闭口不提,便没有再问,能在太医院做三十年太医,可不是谁都能办到的。
陈太医要给谢占施针,身旁的丫鬟上前解下谢占的外衣,只见谢占浑身遍布着各种伤痕,甚至有一个两只宽的疤痕从肩头直划到了腰侧。
这都是战场上留下来的,陈太医见的次数多了,倒没什么惊讶的,反而黎白第一次见到爷爷身上的伤疤,他小声惊叫出声,伸手摸了摸谢占的伤疤问道:“爷爷,你痛不痛?”
谢占看了一眼从头到尾被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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