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方伟洲冷笑道:“没水平,就知道趋炎附势,跟白所没法比,整个所里,就钱教捧他臭脚。”
郑亦抽了口烟,没说话。
方伟洲又说:“他以前不是森林公安这边的,是从区公安分局被人挤掉后托了好多关系才来我们这儿的,什么业务都不懂。咱们干活的还说不了什么,提的意见人家也听不进去,下边的人能怎么办?”
这三言两句的抱怨,郑亦自是懂了方伟洲受了不少气。
“倒是希望今年着两场好火,给他烧下去了算。人家倒是有自信,还说白所长名字带火不吉利,他名字带水,还是大海,今年肯定平安。”
郑亦一听乐了,“这可真够迷信的。”
可方伟洲又说:“谁说不是,要说也真是邪门,每年到这时候也都着几场了,今年倒是消停,要不人家也没有这个自信。”一根烟抽完,方主任也结束了抱怨,郑亦跟着上了车,兀自陷入沉思中。
一路上,岳石海所长真的指出了不少问题,不过大多数都是表面功夫做得不够细致,根本不理会李大为提出的设备短缺、机器损坏、人员配置不够、经费不足等这些实际上的问题。在车上,李大为对秦长业说:“这岳所长真是没什么水平,领导,你说我们听谁的?”
秦长业却说:“问题是岳所长指出来的,那就按照他的要求整改。”
“可是……来检查的是白贺炜,同行的还有之前在龙爪山大火时起到关键作用的邢长青副主任。”
“甭管是谁来检查,最能领会省厅意思的是咱们还是人家林业局的?咱们能和省厅的人接触到吗?”秦长业问。
“能啊,小郑。”李大为见秦长业竟然在这事儿上装糊涂,竟把郑亦推到了前面。“白贺炜是他学长,相信两个人是必然有联系的,你问问他是什么意思?”
秦长业坐在副驾驶,回头看郑亦,说:“小郑,那你说说上面是什么意思?”
事情来得太突然,他并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脑子转得也不够快,又怕因为自己的只言片语让两个领导产生嫌隙,只好面露为难之色,说:“我和他没什么联系,接到这个通知我也觉得挺突然的。领导,你们问我,我也说不清啊。”其实他内心是想说脚踏实地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可秦长业毕竟是镇长,他在车里不给秦长业面子,那么他也怕以后秦长业会给他小鞋穿。在政府机关做事,每走一步没说一句话都要琢磨清楚。他看了看李大为,李大为看起来已然有些生气。
下乡回来已经四、五点钟,自然而然的就留了他们吃晚饭,招待虽然在食堂,可饭菜却不是让食堂准备的,而是郑亦跟外面的饭店订的,不用想,这是超越接待标准的一顿饭,席上是镇里的党委委员,还有林兵和他。市区两级都有规定防火期间不能喝酒,可岳石海似乎并不在意,光他自己白酒就喝了半斤,啤酒又喝了半打,他似乎并不在意这样做是不是违反工作纪律,喝多了的他,还拿在场的女性开起了庸俗的玩笑,让人作呕。
郑亦在林业站工作很多年,白贺炜就不说了,就是前任的欧所长也没有这么离谱过,可以说是叹为观止。倒是秦长业似乎很喜欢这一套,和岳石海推杯换盏好不热闹。郑亦借尿遁出去透口气,外面天色已晚,他的脑子乱得跟浆糊似的,他挺想给白贺炜打个电话,手机刚拿出来,肩膀就被谁拍了一下,他回头看是李大为。
李大为从下午回来就没跟他说过话,也没给他好脸色,似乎还在为下午的事情生气。郑亦挺抱歉地看着他,李大为只是笑笑,递给他一根烟。
“郑亦,你有点儿变了。”李大为把烟点着,叼着烟,含混不清的说着,他抽了一口,望向远处,“我也能理解,给领导做秘书的不圆滑些,吃亏得总是自己,夹在各式各样的领导中间,特别为难,大家都是从这条路上走过来的。”
郑亦低下头觉得很是惭愧。
李大为又说:“我当时也忘了你不在林业站干了,说话没顾虑到你的立场。”
“李镇,这是我的问题。”
李大为摇头,“是他们的问题。”他的目光放回到喧闹的包间中,冷笑了一声。抽了一根烟后说:“你现在能理解我过年时说得话了吧,其实杨书记和秦镇长也是……呵……”
他没把话说明,郑亦也能明白,“嗯。”他应了一句,便跟着李大为回去了,他眼见着李大为转眼便挂上了另一副脸孔,陪说陪笑的,在领导中间如鱼得水。
郑亦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自己功力不够还需修炼。
饭后,把神佛们送走,喝多了的领导们各自回了寝室。毕竟是清明时节最紧迫的几天,大多数都留宿在镇里。郑亦的家离得不远,现在又没有下乡任务,他怕同寝室的睡得不好,也想跟白贺炜说说话,就回了家。
第72章
从随江高速口下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道路两旁的路灯发着清冷的光,路上已经没有太多车了,春寒料峭,这个时候的随江并没有什么夜生活可言。
白贺炜早就跟领导说到随江的话想先回去看看父母,任子辉和邢长青大手一挥,便由他去了。
这段时间跟着领导们在全省奔波,白贺炜觉得身心俱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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