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比院试乡试还多人。
不过想想也正常,以前是县级、州府级考试,这次是全国性的,真是名副其实的全国统一考试。
余茂林道:“据统计,今年的参加会试的人数达到历史新高,有六千多人。”
六千多人?!那可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全国各地的举人和上京国子监的学生皆可参加会考。
基本上但凡有点野望的人,都不会错过这些可以改变人生的考试。
所以大多数人都是,考了之后没考上?再继续考,一直往上考,直到考上为止。
所以和其他层级考试时情况一样,年纪一大把的考生比比皆是。
甚至由于越往上考,难度越高,很多考上举人的,基本都三十岁往上,所以年轻人在其中的占比,比其他层级的都小。
叶君书他们的年纪,在这里面是偏小的了。甚至在这六千多考生里,按年龄从小往大数,他们能排在前列。
这是他们极大的优势。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年轻,就是资本。
报考的人数越多,竞争就越激烈,毕竟名额就摆在那里。叶君书感叹了下,也不知道在感叹什么。
没多久,他们就到了贡院外围,密密麻麻的人群将贡院大门围得密不透风。
他们的身后还有源源不断的考生前往这里。
叶君书踮起脚勉强看到一眼,已经有很多带刀士兵在前面维持秩序。
贡院大门口前方已经隔出一个大圈,只在左中右开了三道口子,供考生进去。
去报名领考牌的时候,已经被告知过,进场是按照考牌号码顺序进场,分批入内。
一批三百个号码牌,以鸣炮为准,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在第几批,听鸣炮声响就知道是第几批开始进场。
一切井然有序。
叶君书和余茂林到达时,已经是第三批入场了。
而他们则在第五批。
会试的搜身更为严格,花费的时间更长。
第四批入场后,叶君书和余茂林就往最近的中间入口方向走走,站在层层把守的移动木门前方,只等一得到许可,就进入里面。
田叔在一旁说着自己所知的考场经验,他在老爷当年科考时就陪在老爷身边,再加上这些年在京城接触的人群,对这些事还是知道一些。
叶君书听得认真,事实上,很多考场的规则忌讳之类的,师兄前段时间已经来了厚厚一沓信,一字不落的交代清楚了。
又站了一会儿,约莫过了两刻钟,再次响起了鸣炮声,连续响了五下。
这次入场的是第一千二百号到一千五百号。
叶君书的是一千二百七十八号,余茂林和他相邻。
长木拦截的小道打开,叶君书拿好自己的所有物品,先是进入五米长的通道排队,等验明考牌无误后,再放入正门隔开的空地里。
正门前方设了五个小门,要先经过严格的搜身才能正式入考场。
叶君书和余茂林选了人比较少的队伍排队。
叶君书观察了下,考生要脱下衣服,只能穿单衣,所有带入内的物品,皆有四个士兵翻了又翻,只着单衣的考生冷得瑟瑟发抖。
幸好朝廷可能也有这方面的顾虑,毕竟培养人才不易,不能让他们还没来得及展示自己,就先一步病倒,所以每个小门,都有两个红彤彤的大炭盆放在两边的木架上。
暖洋洋的气焰好歹驱除了一些寒意。
朝廷也是挺人性化的。
余茂林在他前面,先一步检查。叶君书担忧地看他一眼,祈祷他的身子骨强壮一点。
很快就轮到叶君书,他走上前,利落地脱下单衣,让士兵们检查。
叶君书平时火力就很足,再加上有两盆炭火烤着,倒没觉得冷。
初步搜查后,还要进入小房间进行更细致的搜查。
外面搜查一遍主要搜查外物是否有夹带,小房间里就检查考生是否会把字写在身上或者贴身衣裤里面之类的。
只不过哪怕已经历了乡试那一次,叶君书还是很不习惯这种搜查方式。
士兵们面无表情的,叶君书只能放空自己,不胡思乱想,免得郁闷到自己。
检查完后,叶君书穿好衣服鞋子,拿起自己简单粗暴包好的物品,在指引下入内。
在他前头的余茂林早已不见踪影,显然已经进了去。
贡院和其他地方的考棚大同小异,显然这是一个标准,只不过大了几个号。围墙十分高大,上面还插满尖锐的东西,防止外人进入。
叶君书拿着用考牌换到的号房牌去寻找自己的房间,长道上每隔一段距离就一盏油灯,视线虽说有点昏暗,但还是能看清房间号。跟着指示,叶君书很快就找到自己的那间小房间。
他伸手推了推,仅容一人进出的小门发出好大一个声响。
一股阴冷的寒气袭来,叶君书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天气,真是愁人。
小房间阴暗一片,叶君书摸索着进去,靠隐约的阴影,找到小桌子上的油灯,用火折子点燃。
贡院总体面积比州府的考棚大多了,但小房间的面积直接比考棚的面积小了一半。以前好歹还能来回走动走动,现在的话,连转个身都难。更何况他长得比较高大,一抬手就有触到屋顶的错觉,和牢笼差不多,感觉自己像坐监的。
叶君书估摸着,还不到四平方米,睡觉都要缩手缩脚。
小房间看着都冰冰凉凉的,叶君书往那两条长板一拍,灰尘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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