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天亮得早,所以他们出发得也早。
庄新立一直往门里面看, 可是直到全部行李装载好,他的外甥们除了小山其他人都没有出来。
庄新立忍不住问叶君书儿他们呢?”
叶君书道:“家里每天人来人往那么多人来,不能没人,儿他们留家。”顿了顿,又道:“小为和径哥儿还没睡醒,就不叫醒他们了,我和小山过去,等下次有机会再带他们过去吧。”
庄新立哦了一声,略感失望,不过看着叶君书平静的面容,到底不敢说什么。
他拘谨的上了马车,随后两辆马车,快速往村口驶去,驶出叶家村,迅速往庄家村而去。
庄家村横跨整个丰城县,和叶家村隔空相望,因为丰城县本身并不大,所以这两个村的直线距离其实并不是很远。
只是通往庄家村的路弯弯曲曲的,并不好走。
叶君书他们是驾驶马车过去,速度上比牛车之类的快了不止一星半点儿。再加上他们起得早,所以到达庄家村的时候,才是下午,还没到傍晚。
庄家村整体看上去比叶家村还富裕,人数和面积也多了一倍不止,地理位置没有叶家村那么偏僻,土地质量也更好。
叶君书只在很小的时候来过,还有一点印象。
和记忆中的样子并没什么变化。
舅舅家的房屋在庄家村靠南地段,靠近村中央的地方。
两辆在庄家村人看来很高大上的马车慢慢驶入庄家村。
充当马夫的是廖副尉手下的两个士兵,他们在庄新立的指引下缓缓朝南边走去。
叶君书本想下车,只是庄家村人看到陌生来人,都围在一起指指点点,他不想被当成稀有动物围观,就没出马车。
不多时,就听到庄新立明显松了口气的声音,带着些喜悦,“到了!”
叶君书走下来一看,马车停在一座农家大院的门口。
后头还有些跟着马车前来围观的好事者,叶君书淡淡看一眼,就略过去了。
“子舟,小山,到舅舅家了。”
叶君山的表情比叶君书的还冷淡,明显带着抗拒。
到底还是个少年,情绪表现得比较明显,如果不是大哥要求,他根本不想来。
叶君山不敢不听他大哥的话,所以再怎么不甘愿,他还是来了。
他对舅家这里全然陌生,根本不记得了。
庄新立满面笑容的带着叶家兄弟进屋。
才刚走进去,就听到薛升骂骂咧咧的声音,似乎在朝着谁撒气。
叶君山的神色更冷淡了,他看向庄新立,庄新立的脸色一阵青白,像是被打脸了一样。
他们穿过大院走进屋,薛升的声音明显是从西侧的一间杂物间里传出来的。
“你个老不死……”骂出的话简直不堪入耳。
庄新立一阵灰头土脸,他简直不敢抬头看他外甥此刻的脸色。
庄新立快步走进去,他大喝一声:“够了!那是我阿姆!你嘴里留点德!”
“我说两句怎么了?老不死的赖床上拖着一口气不肯咽,连累俺花钱买药还忙前忙后的伺候,说两句怎么了!”
“那是大志打工赚来的钱!还有是大志夫郎照顾的阿姆,你不想照顾就别出现在我阿姆面前!”
“大志是我儿子!他的钱就是我的……”
叶君书后脚进屋,他看到躺在床上瘦骨嶙峋的老人,看到儿子儿夫郎吵得面红脖子粗,带着死气的苍老面容满是懦弱的悲哀。
他只觉得一口气难以喘上来,呼吸开始急促。
叶君书连忙走过去,半扶起外姆麽,帮他顺气。
等外姆麽喘过气了,叶君书冷着脸对两个吵吵闹闹的人喝道:“够了!要吵出去吵!你们是想气死外姆麽吗?”
叶君书对这个舅舅失望之极,根本不想看到他们。
庄新立这才注意到他阿姆的状况,连忙担忧地走过去,紧张地问道,“阿姆,您怎么样了?”
薛升看到叶君书唬了一跳,“你怎么来了?!”
他才刚刚到家,叶子舟就来了,难道是偷偷跟着他回来的?
薛升想到在叶家时叶子舟还狮子大开口的朝他借钱,莫非是不甘心所以强行赖着跟他借钱!
薛升忙大声道:“我家没钱借你!别想从我家里套出一个铜板!”
叶君书微微眯眼,他看向庄新立,“我和外姆麼有话说,麻烦你们先出去。”
庄新立狼狈的一抹脸,然后发了狠的拉薛升出去,“你反了你个庄新立……”骂骂咧咧的声音总算低了下去。
一只枯瘦如柴仿佛只剩层皮的手突然抓上叶君书的手,他低头,外姆麼浑浊的双眼发出惊人亮光,仿佛回光返照般。
“是、是舟小子!”
叶君书于心不忍,他心中叹气,默默回握,“是我,外姆麼。”
“舟小子嗳!”外姆麼一阵激动,差点又喘不过气来,“我以为临死之前都看不到你了,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啊,外姆麽到了下面,没有脸见你父姆啊!外姆麼对不起你们……还有其他娃子呢?”
外姆麽艰难的抬头,想寻找其他孩子,他没有看到娃子们都好好的,这心就牵挂着,他知道他该死了,可是临死前,他想看看他可怜的哥儿的孩子,过得怎么样……
叶君书看着外姆麼明显泛着死气的老脸,心中明了他的时日不多了,到底是他的外姆麼,他小时候的很多衣服鞋子,都是外姆麼亲手做的……
“小山。”叶君书喊了声,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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