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扫一圈,每个位置上都坐了人,应该是已经来齐人了。
不多时,大皇子从前方右侧的走出来。
众人整齐地站起来行礼,“见过主子。”
“免礼,坐。”
大皇子明显心情不虞,“今日召诸位前来,想必都心知肚明。”
“各位有何想法,皆可畅言。”
大皇子刚说完,随后一个面形削瘦的中年男子站起来,朗声道:“主子,依属下之见,当断则断,咱们明哲保身即可。”
又一人言道,“崔亮道此人贪心不足蛇吞象,若非如此也不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且他每年聚敛的银子如此巨额,孝敬主子的却不足一二,足以证明此人与主子并非一条心。”
“虽然崔亮道死有余辜,但就怕他攀咬出主子,到时恐怕陛下会起芥蒂。”
一幕僚正义凛然道, “咱们底下的人孝敬主子实属应当,但属下们的钱财皆来路正当,崔亮道搜刮民脂民膏,主子并不知情,相信陛下一定不会轻信他人之言。”
不管大皇子是否知道,当下唯有将主子撇清才是正理。
“主子,崔亮道一日不除,恐怕难以平息民愤。”
“对……”
叶君书初次参加这样的会议,且是坐在最后面的,并没机会发表意见,他也不急于表现,而是默默听着,从在场幕僚的谈话中,了解他们的性格。
叶君书对幕僚这类人一直抱以崇高的敬畏,打着十二分精神准备时刻应对,但如今一看,一时落差太大,他真是想多了。
不过他今日只是初次接触,或许这些幕僚有他不知道的过人之处……但是是在出乎他的意料。
这些幕僚,也并不是那么厉害吧?
转念一想,似乎并没有意外,真正足智多谋的有才之士,要么闲云野鹤过隐居生活,要么早已在朝堂或是其他地方发光发热。
当今才四十余岁,看着还十分康健,想沾从龙之功,并不是那么容易。
但是有野望的人,不可能熬不住十来年的时间,叶君书想到一个可能,或许这些人并不是那么重要的,只是空有客卿的名头而已。
思来想去,叶君书都想不通,干脆什么都不想了,专心听他们高谈阔论。
叶君书倒是听出来了,这个崔亮道的确是大皇子的人,只是听他们不遗余力的撇清两者的关系,甚至还提出施加压力让刑部尽快处斩,或是半途让他畏罪自杀。
叶君书听着……真是一言难尽。
“子舟,你有何见解?”
大皇子似乎才注意到叶君书的存在,开口询问。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或隐晦或明显的投射过来。
叶君书微微一笑,并不怯场,站起来大大方方道,“听诸位前辈所言,下官确有几分浅显的想法,还望前辈们不吝指教。”
大皇子顿感兴趣,示意他继续。
叶君书出言道:“依下官之见,崔亮道的确该杀,不仅如此,其幕后之人也该一并诛杀。”
大皇子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叶君书当做没看见,继续道,“陛下会在朝廷上大发脾气,还直言让刑部审查,臣推测,陛下一定是已经掌握了证据,并且已经深信崔亮道身后定有主使。”
“如果仅是让崔亮道抗下所有的罪责,并抹平后面的尾巴,反而会适得其反,引起陛下的不满和忌惮。”
“晋江虽地处偏僻,愚民落后,但被欺压这么多年,肯定会有些不堪忍受出来告状的百姓,那么,是谁抹去这些风声?其贪污的黄金白银,又去往何处?”
“下官听闻,每年崔亮道送给大皇子的孝敬,十不足一二,那么其谋得的巨额,究竟落入谁的口袋?大皇子不妨深思一下,恐怕有些人,对大皇子也并不那么忠心耿耿。”
“大皇子宅心仁厚,怎会作出如此之事?一切都是心怀不轨之人借以您的名义行贪赃枉法之事,大皇子您不仅要要求严惩不贷,其幕后主使也要查个水落石出!”
“崔亮道与明家有那么一层关系在,不管与大皇子与明家有无责任,但在陛下眼里,已经先入为主,忙着撇清关系,反而落得没有担当的印象,下官认为,可以大大方方的,以所谓姻亲的原因向陛下请罪。”
“再向陛下请旨,协助抚平民怨,严惩贪官污吏。”说到最后,叶君书意味深长道,“自古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大皇子您想必也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
“好!好一句得民心者得天下!”大皇子抚掌,哈哈笑道,“子舟所言甚是,诸位以为如何?”
叶君书的一番话已经说得很明显,在场的人也听得明白。
他们只想着利落砍掉这根坏掉的手指,免得腐坏下去影响躯体,谁知叶君书更狠,直接砍掉一只手臂。
崔亮道捅了那么大的一个篓子,仅仅他的项上人头恐无法彻底平息这事。
虽然砍掉这只臂膀很肉痛,但是带来的利益却是无穷的,不仅能打消父皇的怀疑,他在民间的声望会更上一层楼。
成大事者,就需要这份狠劲。
再者,那个中间对接的人,从中昧下的钱财更多,简直是没将他放在眼里,他得到的只是别人指缝里漏出来的一星半点,以大皇子的脾气,怎不叫他记恨?
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用一条不听话的狗换来更多的好处,是一桩有益无害的买卖。
其余几个幕僚对视,心中虽不服气,但对方的确想得比他们更全面,可以说是种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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