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攸想水母好像和鱼一样,是体外受精的吧?那岂不是说现在水里都是……这个问题他实在问不出口,只好装作什么都没想到。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大海,光是看海浪顶着泡沫涌动的景象都移不开眼睛,祁征云对海边环境就熟悉得多,不时从沙子里捡出各种贝壳和小螃蟹,献宝似的给陆攸看。
——陆攸决定不提花费的问题了。来都来了,再纠结于此就太煞风景了。他放松下来,跟在祁征云身边踩着海水慢吞吞地散步,直到太阳逐渐西沉、光线变得晦暗的时候,终于在再度出现的椰子树后面看到了旅馆的红色房顶,以及终于出现的其他旅客的身影。
住的不是刚下飞机时看到的独栋小屋,陆攸实打实地松了口气——和祁征云一起住套间他已经够紧张了,那种像是度蜜月专用的小屋子还是算了吧。旅店前的泳池里有穿着比基尼的女孩子仰面漂在水上,还有人在池子边一动不动地站着,陆攸朝他们看了一眼,虽然觉得这幅场景有些怪异,也没多想,在旅馆门外的水龙头下冲干净脚底的沙子,在暮色的包围中进了旅馆。
之前来拿行李的人已经把房卡钥匙给祁征云了,照理说这样的旅馆服务应该很周到,前台却一个人都没有,记录入住信息的本子摊放在桌面上,上面的字都是陆攸看不懂的鬼画符。祁征云自己登记了信息,看地图找到房间位置,从前台的小盒子拿了颗橘子糖放在陆攸手里,就像来过很多次一样熟门熟路地领着他过去了。
祁征云订的套间在走廊尽头最后一间,再过去都没有沙滩了,窗户底下就是海水。陆攸在各个房间转了一圈,发现有两间卧室的时候也不知是遗憾还是轻松。阳台上的泳池四壁是透明的,浴室里有按摩浴缸,厨房冰箱里放着香槟……但陆攸在床边坐了坐,只觉得路上几次换成和海边散步的疲倦一下子涌了上来,原本对游泳、烧烤和夜景的期待顿时被立刻躺下好好睡一觉的冲动完全压倒了。
祁征云将堆放在房间角落的行李重新理过一遍,发觉陆攸那边没了动静,到房间里一看,陆攸低着头坐在床边上,眼睛已经快闭上了,感觉到祁征云过来才又惊醒过来。他想在晚饭前先睡一会,却受不了身上黏糊糊的感觉,和困意抗争着又站起来,拖着脚步往浴室里去了——还没忘记拿上换洗的衣服。祁征云觉得不太放心,没几分钟就忍不住跟过去查看情况。
浴室里还没有水声响起来。祁征云敲门,“有热水吗?”他问,几秒种后才听到陆攸闷闷地应了一声。“会调水温吗?”他又问。这次陆攸都不回应了。
祁征云等了一会,伸手去按门把,发现门锁住了。“你是不是睡着了?”他故意大声说:“我进来了啊——”就听里面当啷一声,大概是那个装沐浴露的瓷瓶子摔进了浴缸里。
“烦死了!”隔着门传来陆攸恼羞成怒的大喊,“我已经清醒了!”听起来确实一点困意都没有了。祁征云在门外用更大的声音回复:“那我去开个椰子给你洗完来喝啊!”然后在真正把陆攸惹毛之前,终于笑着走开了。
此刻他心情好得近乎忘形,像一只用一氧化碳充盈身躯后飘上海面的水母。海洋近在咫尺,仿佛连接上了丢失许久的一部□□躯,不受限制地往远处延伸。在被阳光温暖的浅水,无数细小的生命躁动着,某种期待即将得到满足的喜悦让他无法平静,需要不停地走动或说话才能稍微缓解。
往常不得不隐藏起来的触手们也在蠢蠢欲动,想要伸展开来。祁征云路过窗边时往外看了一眼,夕阳下的海面呈现出紫罗兰般的浓郁颜色。夜晚很快就要降临了,他认真地思考着晚上和陆攸去水边的观星台,趁机把触手放出来透透气的可能性……观星台附近没有灯光,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漆黑的水域中活动着什么吧?
浴室里面,陆攸站在淋浴底下,闻了闻自己下午摸过海贝的手。海水的气息很难形容,有点腥,又算不上难闻,让人想起活的、有生命的东西。下午一直浸泡在海水里的脚背和小腿皮肤上感觉刺刺的,带着海水特有的干涩感,陆攸用沐浴露洗了好几遍——白色瓷瓶里的沐浴露一点香味都没有,只有纯粹的海洋气息与水汽相融,逐渐地将他完全包裹。
陆攸的困意刚才被祁征云吓跑了,然后就一直没回来,等洗好澡后他把头发吹到半干出去,喝到了冰得微凉的新鲜的椰子水,这下真是完全清醒了。但祁征云今天好像一直处于某种兴奋之中,格外活泼——陆攸甚至想说是幼稚——有事没事地过来逗他。心虚的人格外受不了这个,没几回陆攸就觉得不堪其扰,终于还是借口想休息一会,从祁征云身边溜走了。
祁征云这才消停下来,约好半个小时后来叫陆攸吃晚饭,自己先出门去订餐了。
陆攸回到房间里,扑到床上滚了两圈,把脸埋在被子上叹了口气。窗户开着,海浪的声音在窗沿下轻轻回荡,整个房间仿佛浮在水上,他仿佛都能感觉到那种规律的晃动。
等明天晚上的十二点一过,就是他的生日了。小孩子对于这个日子的喜爱是因为蛋糕、聚会和礼物,陆攸则很早就对生日失去了期待,现在想到这个日期,他只觉得紧张得浑身发僵……为了计划了很久在要那天做的事情。
其实早一天、晚一天,也不会有什么本质的区别。他只是觉得必须给自己划定一个期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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