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无为一手抚在对方心口,突然噤了声,缓缓抬起头,发现有涯正望着他,有些神思恍惚,也不知瞧了多久。他强按下心中莫名窜起地异样情绪,毫不客气地一指头戳上去,后者登时一声惨叫。见有涯瞬间痛地皱紧眉头,他露出个得逞地坏笑,故作恍然大悟地调侃道:“原来会疼啊?看你一脸呆滞的模样,我还以为这拳头印子是假的。”
有涯收回心神,送上个笑脸,穿好了衣服,对无为问道:“要我帮你吗?”后者连连摆手,“不用,我找十六来就可以。”
“可你……你身上……那个……”
见有涯一副欲言又止地样子,无为也猛然想起来。他双手一摊,把药瓶放在对方手里,“麻烦你了。”说着,转过身,把上衣褪到腰间,“来吧,来吧,下手轻点儿,不许趁机报复我。”最后一句话说得尤为重,毕竟他刚才可没少暗中下黑手。
有涯莞尔一笑,继而把自己外衫递上去,“遮一下,别被人看到,多生事端。”
“你还挺细心。”无为笑嘻嘻夸赞道。接过外衫,随意往身上一搭,清清凉凉的药膏,随着对方手掌地游弋,遍布整个后背。他放心下来,舒服地闭上眼睛,明知故问地言道:“我昏在树林那晚,是你帮我疏通气血的吧?你也是在那时候,看到我身上的妖封了吧?”
察觉有涯手上动作略有迟缓,已不需要多说,无为回首瞥了一眼,“就知道是你小子,不过,为什么那么巧被你撞见?”
“我……”有涯随口言道:“我去收妖,抄近路返回,正好走到那处。”
“还真是深藏功与名。”无为了然地点点头,调侃一句。他顿了顿,又问道:“你记得上次在逍遥坊外面,帮我挡你路的那名年轻剑客吗?我在他身上发现一张布帛,上头就画着这个妖封。”
闻言,有涯暗自思忖,不是当初捉弄剑玉宸的时候,就烧掉了吗?怎么又冒出来一张?还被无为给看到了。那小剑客这是铁了心要插手管闲事,看来有必要让他再感受一回什么是怪力乱神。他故作惊疑地言道:“剑玉宸一介凡躯,难道会与妖界有所瓜葛?”
“不好说。”无为想了想,言道:“以我对御龙皇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去招惹凡身,更不像是会利用凡人来替他做事。”说着画风一转,“可你想想,除了那只大妖,除了三乘界当时的几个长老,还有谁会知道我身上的妖封?而且我仔细看过那张图,连细节都丝毫不差。”
“那你怎么没向他确认?”
无为正欲解释,想起当时自己一时脑热,把剑玉宸衣服都给扒了,也没能找到那张布帛。他含糊一句,“问过,打死不说。算了算了,他一介凡躯,也掀不起什么风浪。”继而岔开话题,“对了,我给你找个买卖,有兴趣吗?”
“说来听听看。”有涯觑着无为的侧颜,暗自疑惑,以无为的个性,打死不说能难得住他吗?支支吾吾,莫非里面有猫腻儿?那就更要去找剑玉宸探探情况,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一张又一张,没完没了。
无为仔细回忆一番,将在于夫子身上发现的种种异状,详细告知有涯。末了言道:“大概就是这样,具体是什么妖物,我不太清楚,但尚未成型,不难对付。你辛苦跑一趟,也算是一次历练。这事儿,我就不跟着掺合了。”说罢片刻,仍没听到对方回应。他疑惑的转首,发现有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压根没在听。无为忍了又忍,才没一拳头挥过去。
夜幕低垂,乌云蔽月。
一所连带小院的矮房,上空笼罩着一片异样的阴云。院中一棵半死不活的桂树,无风自摇,新旧枝叶胡乱摆动,看上去妖气森森,好不骇人。
根据无为指引,有涯来到于家,首先注意到突然静止不动的桂树,继而瞧了一眼房内。只见于夫子坐在竹椅上,腹部高高隆起,双手抱着小木雕,哀哀戚戚,自言自语:“如今东西是回来了,可是人呢?老的老,死的死,又有何用?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啊……”
这老人家,果然是一副木气死绝之相。有涯注意到于夫子手里的木雕,乃是一名身缠长蛇的童子,一手抓着蛇颈。再看其腹部不断散发出来的妖气,稍作思忖,立即了然内中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老先生怀胎数年之久而不育,在下今夜特来帮你接生,不用太感谢我。”有涯说着,推开虚掩的房门,径自迈入内中。直吓得于夫子面如土色,像见了鬼似的,战战兢兢,仿佛如临深渊。
与此同时,院落中的桂树,亦在悄然发生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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