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除了学习功课之外,还有闲暇去民间liè_yàn。倒是也到了时候,该叫他熟悉下政务了……”
于是下旨,叫太子泩半日学功课,半日跟随他熟悉政务。
太子泩在张伯家,一时把持不住,与二丫做出事来,于情于理,都得把人领回宫中。
次日回宫,陪伴太子泩出来的蒙氏阿南特意拦着张芽。
“这次的事,是你安排的?”阿南径直问道。
张芽还陷在事情成了的喜悦中,轻飘飘中忽然被阿南一问,没能掩饰好第一反应,慌乱了一瞬,才道:“安排什么?”
阿南只看着他。阿南与太子泩不同,他是局外人,早已从戏中人不够纯熟的演技中看出了端倪。
两人都明白,张芽的第一反应已经出卖了他。
张芽忙拉住阿南,低声急切道:“好弟弟,这事儿我也真是没办法——家里丫头心大……”
阿南道:“我先来找你问,就没打算为难你。”
张芽松了口气,瞅着他,小心翼翼道:“这事儿——你还没跟殿下说?”
阿南平素看起来活泛,其实骨子里却继承了方氏的正直,道:“我自然会告诉殿下。”
张芽脸上血色尽失,知道阿南是一口唾沫一个钉的性子,只得道:“好,不用你说,我自己跟殿下说——只是,如今我妹妹已经委身于殿下,就算要说,也得等我妹妹有个归宿?”
阿南思量着,缓慢得点了点头。
太子泩领了新人回宫,自知理亏,去跟鲁元赔罪。
鲁元得知消息后,是心中发闷,腹中坠坠的,不痛却很不舒服。然而见了太子泩,鲁元仍是微笑道:“殿下有什么对不住我的?张家曾救陛下于危难之中,是您的恩人,自然也就是我的恩人。张家妹妹入宫来,既是我的妹妹,也是我的恩人。您放心就是了。”
太子泩毕竟还是年少,根本不懂女人心思,闻言喜道:“我就说你是最懂事宽厚的——阿南还说你要生气。二丫——就是张家妹妹,是个最质朴的民间女子,你们一定能相处得来!”
鲁元微笑点头,应付过去,送太子泩走后,脸上的笑容便渐渐落寞下去。
汉王后送来的婆子附耳道:“王后说了,您若是不喜新人……”
鲁元垂眸,轻声道:“她若果真是个质朴民间女子,倒也不必把事做绝。”她抚着自己小腹,轻叹道:“他身边终归是要有别人的。且看看。”
太子泩过了太子妃这一关,却始终忐忑于父皇的反应。
谁知道等了半天,并无申饬,反倒叫他入了预政。
从此往后,皇帝与重臣议事,他也可以在旁听着、甚至参与议论了。
章台殿上,左首第一的位子前又加了一个位子,这便是太子泩的所在——皇帝之下,众臣之上。
太子泩参加预政第一日,胡亥笑着向众臣介绍道:“诸位想必都见过朕的儿子——他一向只在学问上用心,竟是丝毫不懂这些政务上的关节,日后,还要仰赖诸君相助了。”
平心而论,太子泩敏而好学。
只在学习知识这一块,胡亥对他还是满意的。
太子泩与李斯冯劫等人见礼,看起来也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太子泩参与的第一桩政务,便是张耳谋反案的审理。
其实张耳一案,基本已经处理到尾声了。
这谋反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虽然张耳一直没有彻底臣服,甚至可以说是有反心,但是他也的确还没露出谋反的迹象。
所谓论迹不论心,真从证据上去审理,张耳的罪名是站不稳的。
太子泩不傻,甚至还很聪慧,翻阅卷宗,便觉张耳这罪名不实,然而看看左右,李斯冯劫等人,都都是确信不疑的模样,言辞凿凿在讨论着该给张耳改封为什么侯爵了。
“太子有话要说?”胡亥留意到太子泩皱起的眉头和犹疑的目光。
太子泩却也有谨慎的一面,初入预政,不愿冒然与众人冲撞,只道:“儿臣先听诸位大人的见解。”
胡亥点头,不去管他。
太子泩翻到最后,自然看到了张耳对萧何所说的话,内心震动,“以九卿高官,也不过是推磨的奴隶——这张耳心气眼界倒是高。”
而胡亥后来回答萧何的话,也记录在卷宗最后。
“朕以一人奉天下,而非以天下奉一人。”
太子泩内心溢出一丝冷笑——皇帝当真虚伪到了极点!
他环顾左右,却见众臣都坐在皇帝之下,一脸肃穆等待皇帝的指令。
忽然,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涌上了太子泩的脑海。
若父皇果真只是个虚伪小人——为什么这些智多近妖的臣子们在他面前,都温顺如羔羊?
太子泩坐在底下首位,仰望着高台上的皇帝,剥除了父子的身份再去看至高无上的皇帝——
他犹记得流落民间,寄居张伯家的日子,那时候,坐在上首的男子是如何从流亡之地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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