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既然相认了,私底下勾手谋事便是顺理成章的,更不必着急。
是夜,张耳把与蒯彻相认之事,告诉了萧何。
“这下子可不止你我兄弟二人了!”
萧何纵然担心,也感振奋,微笑点头,不忘提醒,“一切小心行事。”
“我理会的。萧老弟放心。”
张耳行事低调,与蒯彻相认后,也没有出格的举动。
如此又过了七天,四十人都通过了《新政语书》的核定。
虽然有些人背得磕磕绊绊,但到底能讲通了。
萧何等人不欲引人注目,于是算着日子,刚好在中间时段通过的。
《新政语书》核定结束,众人都喜气洋洋等着领封赏了。
谁知道,上面忽然传话,要众人都往章台宫去,要殿上加试。
那些草莽,有的苦了脸,道:“他奶奶的,背书也就算了。老子连怎么拿笔,都是这两天才学的,这一烤只怕要烤糊了。”
旁人哈哈笑,有的心胸开阔些,道:“管他糊不糊呢!没有只选那些能写会算的去,这是陛下给咱们机会呐!只当去开开眼,又如何?”
先头那人一想也是,又没什么损失,于是也笑起来。
虽然这些草莽底下说话放肆,可是真的到了章台宫,被那宏大到近乎神圣的建筑一震,都讷讷说不出话来。
皇权天授的观念深入人心。
哪怕是这些原本的造反头子,真到了要见皇帝的时候,也不自觉恭敬畏惧起来。
殿内,案几竹简早已陈设完备。
四十名考生居中,李斯、冯去疾等重臣分列左右两侧,而九层高台之上端坐的,便是大秦帝王胡亥。
众考生按照此前演练的礼仪,鱼贯而入,入席,行礼,无人敢抬头窥视帝王面容。
胡亥俯视着他们走进来,心道,难怪唐太宗会感慨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矣。
他早已留心萧何的位置,此刻看去,却见与名册上所写相仿,是个白面膛、眉目清明的中年文士。
看着萧何垂眸走进来,胡亥微笑起来。
这种感觉……大概就像是在宠物小精灵里收了一只皮卡丘。
胡亥一点头,赵高宣道:“考试开始。”
四十人中,十余人看不懂题目,坐在位置上,或发呆,或研究竹简,还有的在竹简上画画。也无人去管他们。
又有十余人半通不通,急得满头大汗。
剩下十余人,都是文士或小吏,通晓题目,静心做题。
萧何、张耳、蒯彻三人,算是这四十人中的翘楚。
张耳、蒯彻倒也罢了。
萧何却原本是一县主簿,简单的算术题目,是每天工作时要用到的。
李斯知道皇帝要从中选少府之后,虽然觉得荒唐,可是也不妨一试。
少府是肯定选不出来的,不过朝廷缺吏,选几个小吏也是好的。
于是择人出题,多为简单题目。
萧何解得很快,一面做题,一面分神思索皇帝的意图。
此前张耳说会有殿试,萧何怎么也没先到会是考算术。
皇帝这是要选拔吏员吗?
想着想着,题目已做了大半。
萧何一惊——他想要回丰邑,便不可太招眼。
万一被皇帝选出来做了典型,不管是好典型,还是坏典型,对此刻的他来说,都是一桩麻烦事儿。
于是后面的题目,萧何便放慢了速度,直到交卷,还空了两道题目没填。
他自忖当在张耳、蒯彻之下,倒不必很担心。
阅卷之人即席核定。
胡亥走下来,与前排考生闲聊。
“你是首阳山人?”胡亥走到左手第一位考生身边,低头看着他在废弃的竹简上雕的一朵草,“这是什么?”
那考生脸涨得通红,也不知是激动还是羞愧,他便是那不通写字算术的十余人之一。
“回陛下,这是薇菜。”
胡亥笑道:“首阳山上的薇菜,有点意思。看来你这是颂扬伯夷叔齐,不食周粟,隐于首阳山,采薇至于饿死的气节呐。”
那考生无聊瞎画,画的乃是老家常见的薇菜,哪里知道皇帝能讲出这样一通典故来。
他虽然不懂什么叫不食周粟,可是忽然间,涌动起一股想读书认字的冲动。
胡亥跟前排数人都闲聊了几句,了解各地乡土民情。
他倒没刻意往萧何跟前走。
一时考卷评定出来,呈给胡亥。
萧何所料不错,排在第七,不显山不露水,又不至于不符合他官员的身份。
谁知道上首皇帝抽出一份卷子来,赞叹道:“绝妙好卷!绝妙好卷!萧何?”
萧何:……???
他一脸问号地站起来,恭敬道:“草民在此。”因造反,虽归顺,还是以民自称了。
胡亥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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