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谨半生,怎会有那种令人羞耻的毛病,应是近日琐事繁多,心绪有些不稳,方才会在面对年幼的侄儿时出现不该有的错觉。
苏辄解决了多日来头疼的问题,回府之后便一心扑到了北地出行的计划里,重新忙碌了起来。
而阮清回宫却是为了准备赶赴逐期而至的左相大人的寿宴。因着皇上的寿宴出了些意外,导致未能完美落幕,按理在这个节骨眼上人人自危,审时度势的取消了各类宴会,安坐家中以表臣子对圣上的忠心不二。
但承帝向来龙恩浩荡体恤下臣,加之对刺客一事高高抬起却又轻轻放下,并未显出半丝被破坏了心情的迹象,紧紧提拎着心的臣子们方缓缓松了口气。却又过了几日,皇上突然下旨给定王赐婚,暗示众位人臣要好生给定王准备大婚的贺礼,这婚前没事也多往定王府走动走动,与定王多多交流传递一下婚宴的心得,免得拖到这把子年纪方迎娶新人的定王眉毛胡子一把抓,唐突了柳阁老的千金,令本就不舍的柳阁老心生怨怼。
众官员都是宦海沉浮的老手,对于圣上的心思揣摩不说十之八九,也有个五六分。当然,定王府的门槛建的甚高,一般人还真是轻易迈不进去,但外面的人进不去,可以将里面的人拉出来,这样想来,大家伙便有了重新开张宴会的正当名目,王丞相的寿宴也是必须要办的,还是一定要邀请定王参加的。
近日定王心情甚好,接到请帖也没有随手一丢置之不理,倒是想着某个小儿最爱凑热闹,听说也收到了帖子,那么肯定是会去的。既然心障已除,倒是该在去北地之前,好生的与那小儿重温一下叔侄师徒之情,免得人走茶凉,倒是只给那心思甚重的小儿心中留下些不甚美妙的回忆,从此记恨疏远了他。
这般打算着,苏辄便命人备了厚礼,换了衣服出门去赴宴。因着忠义夫人委托,去时还顺便带上了要出门透气的侄女和与侄女形影不离的表小姐季香凝。
第67章
当然,自个儿这位侄女到底是要出去透气,还是借机与谁来个偶然会面,苏辄心中自有一番了悟,若在之前,他也许会皱皱眉,巧言回绝了这个拉皮条的重任,可现在他想明白了一些事,觉得若是让自家侄女把人骗到手,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肥水总是要不流外人田嘛。
只是素来在苏辄面前温婉讨巧的表小姐今日却似兴致不高。下车时,苏辄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就见表小姐一双眼睛略有些红肿,精神也是恹恹的,也没像往常一样贴过来说话。苏辄乐得清静,也没多想便在相府门迎的引领之下入了府内。
原本以为经历了宫宴上的一场风波,这王丞相又素是个忠君爱国之士,这场寿宴不说摆的低调冷清一些,也该是能简则简,没成想一进门就被那扑面而来的喜庆之气打了个满头,再看前方黑压压的人头,竟是大半个京城的达官显贵都到场了。连前几日言辞凿凿立下誓言要闭门修身养性的煜小侯爷也跟着南荣侯一并到访,远远的看到苏辄就扬起扇子打招呼,全然不见这几日修身养性的成效,倒是更肆意张扬了不少。
王丞相毕竟是京中恪礼守教的典范,这寿宴虽然邀请的人鱼龙混杂,各色齐聚,却是男女之席划分的清楚,自分了两院来招待。苏辄叮嘱了苏绾铭几句,便让人领着去了女眷的院子,自己则直接去寻了秦煜等人。
皇上的金玉良言果然力度甚足,苏辄不过刚刚走过去同秦煜说了两句话,便被一群人团团围了上来,光是一句恭贺王爷喜得佳人的话就能反复不重样的说上半天,好似不如此不能表达出心内感同身受的诚意一般,直听得旁边两位挚友瞠目结舌,并暗自惭愧对老友的关怀竟是还比不过一干子在朝堂上见了面便红眼的政敌,这马屁拍的连他们都略找不到方向。
定王爷一旦有心情应付之时,倒是全没了沙场上的阴冷煞气和朝堂上的阴诡算计,十足十的温润雅致贵介公子,谈吐优雅,礼数相宜,迎来送往堪比那楼坊门前的老鸨还要行云流水,令人身心愉悦。
可这样的光景一直持续到了酒席上,也不见消停,坐下之后便紧跟着又有一批突然认识到王爷难得平易近人的一面的同僚纷纷端了酒杯来敬酒,竟生生将屁股还没坐稳的世子爷和煜小侯爷从王爷身边给挤了出去。
苏辄终于有些不耐了,可在别人的宴会上贸然翻脸还是有失风度的。王爷如今立意要在侄儿的心内重建温和慈蔼的师长形象,这般粗鲁做派自是不妥的。于是,只能眼睁睁看着清丽脱俗的侄儿精神奕奕的进了门在对面坐下,却抽不出身去重温叔侄情谊。真真是恨出一口老血!
所幸今日的酒水辛辣,倒是将那喉间的血腥给尽数压了回去。
赵连祁向来不耐多思,只鄙夷讥诮了那些个没头没脑的官员一顿就既来之则安之的自吃喝起来。
反观秦煜那边,隐隐瞧出了些苗头,但还来不及细细与赵连祁分析,看到阮清进门,当下便是坐直了身子,一把展开折扇将脸遮挡了个严实。
赵连祁莫名其妙的瞥了他一眼,“你这神来一手是作甚?”
秦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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