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是准备干什么?你以为你能拿刀威胁我,就能拿刀威胁塔利斯的议员?你觉得每个人都愿意配合着你耍小孩子脾气?”塞勒涅猛然捏住了赫卡特的手腕,将新月刃收回了她腰间的刀鞘中,“我再问一遍,你到底是要跟着我去,还是乖乖在旅馆里待着等我回来?”
赫卡特哼了一声,在墙角的沙发上缩着身子坐下:“快点回来。”
塞勒涅离开之后,小旅馆的房间里变得格外安静,赫卡特从窗前探出头,目送她走到了街角的转弯处,然后才关上窗户拉上了窗帘,隔绝了窗外的一切嘈杂,脑海中的生意便更加鲜明了。
那四十片灵魂都还没有完全被吸纳,都还保留着自己的思想,他们不会同时说话,但总有那么几个人在商讨着什么事情,或者试图去干涉赫卡特的想法,改变她的决定。随着他们慢慢地融入赫卡特的身体,这种情况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变本加厉了,赫卡特越来越难以分辨,脑海中出现的究竟是自己的想法,还是先祖们的。
他们可以在赫卡特的脑海里互相交谈,赫卡特却无法与他们交流,只能被动地听着他们说话——所以他们恐怕也不知道赫卡特快被脑海中的这些声音给逼疯了。
塞勒涅不在,烦躁也无处发泄,赫卡特干脆躺在了床上,闭上眼睛想强迫自己睡一觉,来躲避脑海中的这些声音。
“这就是你们信任的后辈?这就是你们说的那个百年不遇的天才塞勒涅?来这么一个国家低三下四地求帮忙,真是辱我北地名声!”
“到了这种时候,你还说这种话?你当真是运气好,在和平年代当即位,没有真正打过仗。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现在的诺德军队和当年的诺德军队能比吗?我们在世的时候纳格兰是什么样子?你手里的是什么兵,塞勒涅手里的又是什么兵?”
“这倒是,诺德的经济确实一年不如一年,兵备方面占不到便宜,数量也没有敌军的多。她凭着这点军队能打出这个结果来,已经很不错了。”
“这会儿一个个的倒是帮塞勒涅说话了?之前不是还骂她数典忘祖,去信威尔顿的光明神吗?要我说也确实是如此,一个北地人,成天装神弄鬼地用那些神术。”
“是啊,而且这会儿就是想学着纳格兰,大肆扩张对光明神的信仰,好去讨好威尔顿都是不可能的了,北地人从来就不吃光明神那一套。”
“这么来看,和塔利斯结盟完全是正确的选择。他们同样不吃光明神那一套,同样讨厌威尔顿圣教国。”
“正确的选择?昨天他骂咱们是北地蛮子的时候你是睡着了?”
“说到这个……赫卡特今天没跟着塞勒涅一起去?按理说她现在应该能听到议会厅的说话声了。”
“以塞勒涅那个性格,八成是怕她闹事吧。”
“不管怎么说,现在最了解整个情况的还是塞勒涅本人,还是由她自己来做出决定吧。”
赫卡特就在几十个先祖的争吵声中,沉沉地睡了过去。她的身体需要的睡眠比平常人要少很多,也很少做梦,这次可能是因为耳边的声音实在太杂乱,她难得地陷入了一个复杂的梦境中。
她好像又回到了六七岁,又站在约达城皇宫的庭院里,只要她稍微动一下,不远处的独角兽就开始拼命逃窜,躲避她的靠近和触碰。周围有很多忙碌的仆人和守卫,偶尔能看见一两个大臣,可是他们似乎都看不见赫卡特——这不奇怪,因为是梦啊。
赫卡特习惯性地想去抽出新月刃,手却在腰间摸了一个空。她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这柄刀到底是什么时候被自己带在身边的,就连是怎么得到的都不知道。
“赫卡特!”有个声音在叫她的名字,但她听得模模糊糊,也看不见身旁有任何人开口,“赫卡特!”
她是被敲门声从这场荒诞的梦中惊醒的,揉着脑袋站起来去开门,门外站着的却是一位她从来没想到能再见过的不速之客。
除了塞勒涅和经由塞勒涅介绍已经熟识了的人,赫卡特见到所有人的反应都是先把手给按在新月刃上,约书亚看着她一副要动手的样子,赶紧往后退了一步,举起双手以示自己没有恶意:“赫卡特,是我,约书亚,别动手!”
赫卡特仔细打量了他片刻,将已经被抽出了一截的新月刃给按回了刀鞘里,回过身将他让了进来,只是手一直抓在刀柄上没有松开,始终保持着警惕。
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赫卡特立刻就放松了这没必要的警惕。约书亚是从覆霜城里逃出来,一路询问着“两个长得很像的北地人”的踪迹,来到了塔利斯的。
和塞勒涅相处了那么久,赫卡特多少也学到了一点这方面的思考方式。
从感情上来说,从小在纳格兰被侯赛因所刻意孤立的约书亚,更加亲近诺德;从立场上来说,诺德人觉得约书亚随时会回到纳格兰那边去,纳格兰人又觉得约书亚回随时倒戈背叛投向诺德,而侯赛因,又是纳格兰人中格外多疑的一个。
小时候,约书亚还是一个从未接触过诺德,在政事方面也没什么特殊才能的孩子,年长他十几岁的侯赛因都要想尽办法来打压他,更别说在有了质子这个尴尬的身份之后。
如果再往深层次去怀疑,也有可能是侯赛因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来塞勒涅和赫卡特身边作为卧底,赫卡特想到这一层之后,表面上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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