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卡特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睛,仿佛在她看来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塞勒涅抬起头目测那城墙的高度,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在集市的时候你就发现他们了?”
“嗯,在那边不太方便动手,所以我就躲起来了。”赫卡特摸了摸刀柄,似乎在对此表示遗憾,“等他们发现我们的确不在那座城市里,大概还会追上来。”
“以后无论是要逃跑还是要正面迎敌,都要先告诉我,不要一声不响地就按自己的计划行事。”塞勒涅尽量不让自己的话听上去有责备的意思,“是你自己说你要听优秀指挥官的指挥的,那么你就得听我的。”
但多疑的小雪豹还是能把塞勒涅的话往另一个不太对的方向解读:“你这是以诺德王国女王的名义命令我吗?”
塞勒涅把她拽上了马背:“好,我知道你对诺德还没什么归属感,这也不是你的错。我以你姐姐的名义命令你,这总行了吧。”
一路上赫卡特还是低着头不说话,直到塞勒涅终于忍不住告诉她:“赫卡特,我说句实话,从心智来看,你真的像个六七岁的小孩子,还是不怎么早熟的那种。”
赫卡特猛然抬起头,后脑勺险些敲在塞勒涅的鼻梁上。她张了张嘴,想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话,于是默默抽出了腰间的新月刃。
“好,我错了,你别冲动,把刀收起来,等回覆霜城我和你打一架,这总行了吧。”
赫卡特歪过头想了一下,觉得这个建议十分合理,于是又默默地收回了新月刃。
还好,她在六七岁的孩子里面属于好哄的。
不过塞勒涅还是很为自己未来的生活而担忧。
第六章 覆霜城
“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了,覆霜城很冷。”
这里其实不是整个诺德王国最冷的地方,但对于赫卡特来说,已经非常难以承受。她身上裹着塞勒涅脱下来给她的毛皮斗篷,整个上半身都蜷缩在马背上瑟瑟发抖,紧紧地扯住了斗篷的边缘,生怕一松手就会有寒风灌进来。
看着赫卡特狼狈不堪的样子,塞勒涅认为还是从积极一点的方向引导比较好,她隔着斗篷,用力地拍了拍赫卡特的背:“别这么害怕,你是北地人,生下来就对这种天气有免疫力。”
斗篷之下传来了赫卡特闷闷的声音:“我讨厌血统论。”
而她这样无理取闹耍小脾气的后果是,塞勒涅趁她不备把斗篷直接从她身上扯了下来,毫不犹豫地扔进身后的雪地里。
“你干什么?!”猛然间暴露在呼啸的风雪中,赫卡特连着咳嗽了好几声,“就不能把首都建在比较适合正常人类生存的地方吗?”
“正是因为除了北地人以外的人种很难在这里生存,所以首都才要建在这里。”塞勒涅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想象一下,纳格兰的士兵如果忽然来到这里,大概会有和你一样的反应,整个人缩在毛皮斗篷里面动都不敢动吧。”
赫卡特难得地没有因为塞勒涅的调侃而生气,她抬起头,怔怔地望着眼前阔别了十五年的覆霜城城堡,她曾经短暂生活过,与父亲和姐姐开心嬉闹过的地方。
母亲在她出生之后不久便去世了,父亲和姐姐是她仅有的亲人,而覆霜城的皇家城堡,就是她的家。
无论她在约达住了多少年,这都是无可更改的事实。
从远处看,城堡就像是镶嵌在山壁中,依山而立的豪放姿态十足是北地人的风格,和约达的华丽精致形成了两个极端。
“很漂亮。”令赫卡特感到失望的是,自己在看到这个城堡的刹那,心中丝毫没有怀念与似曾相识,她就像是一个过路的旅人,平生第一次来到覆霜城,对这个陌生的地方产生不了太多的感情,“确实很漂亮。”
“雪山和雪、还有山上的松树都很漂亮,可是城堡本身真的挺难看的。”塞勒涅哼了一声,“真搞不懂他们当年建城堡的时候怎么就不能把外墙收拾得稍微好看些。”
顿了一下,她偏过头蹭蹭赫卡特的脸颊:“感觉不冷了?”
赫卡特稍微活动了一下双手,感觉到它们已经不再像刚才那样僵硬刺痛,身体的其他部分也在渐渐地能够抵御寒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塞勒涅所说的“北地人的血统”,但她的确飞快地适应了这里的环境,比她想象中还要快。
“你生来就该属于这里。”
塞勒涅似乎这么说了,又似乎没有。
平安归来的女王自然是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在这个节骨眼上自然是没人敢举办什么宴会,但塞勒涅也不是分不清轻重缓急的人,她连赫卡特的住处都没来得及安排,就让雷蒙德去召集大臣前往会议厅。
这几天孤身一人的行程和与赫卡特一起的旅途危机四伏,对于塞勒涅来说倒更像是一种让她精神松弛的放松,她停在走廊边清理杂乱的思绪,用力揉了揉太阳穴,刚要迈步前往会议厅,又想起了还跟在自己身后的赫卡特。
赫卡特站在走廊的一侧,正假装认真地欣赏挂在墙上的壁画,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被丢进了陌生人家中的小猫——真要说起来,这个比喻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错误。
“你跟我来吧。”塞勒涅朝她招招手,“正好也要让你和他们见见面。”
战前会议的第一个议题,变成了赫卡特。
整个会议厅所有人都觉得她是货真价实的赫卡特殿下,先皇罗伊的女儿,塞勒涅陛下的妹妹,相貌上的相似是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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