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往农地干活的村民看到霍铮一个大男人肩上蹲着毛绒绒白兔,同样眼角发抽,用一脸古怪的神色看着他。
霍铮沉默淡然,白细遂也木着脸,不予任何人反应。当霍铮下地忙起来,蹲在他肩膀的兔子却不是那般镇定了。
白细探出爪紧紧勾住霍铮的衣服,怕伤到对方还得提防爪爪不能勾太深,于是下地的众村民就看到如此景象。
高大沉默的男人身上吊着一只在光照下白得晃眼的兔子,霍铮还得时不时伸手把它捞起来。他垂眸,粗制的线料被兔子爪子勾出全跑了出来,若再让兔子抓下去,他得裸身下地了。
霍铮把它带到树荫下放好,回头见兔子蹦跶着要跟来,沉脸道:“留在此地。”
白细收回爪爪舔一口,不动了,眼睛却一直锁牢霍铮的方向。
临近正午,村中的妇人手挎竹篮为在地里干活的自家男人送饭,霍铮早时便将午饭备好,其余人上地用午饭,他仍留在地里锄恳,树荫下的白细蹦了一个来回,按耐不住往他的方向蹦去,不料身子一轻,整双耳朵被人自后提起,手劲及大,它发出痛苦的怪嚎。
村民掂了掂它,“哟,这是哪跑来的野兔,虽然不够肥,炖成肉过把嘴瘾不错。”
有个别村民认出来,指了指霍铮的方向,“这兔子好像是跟他过来的。”
抓住白细的村民嗤笑,“兔子都长一个样,你说是他的就是他的?可有证据?”
白细被纠得可疼啦,忙后腿用力蹬着抓住他的村民,爪爪探出撕扯对方。霍铮很快注意到这头的动静,白细看到霍铮赶来,体内突然爆发出一股力量,后腿瞪人时又把村民咬了一口,趁对方痛呼时松手逃走,向走来的霍铮噔噔噔蹦去,准确跳入他怀中,被霍铮接了个正着。
白细耳朵耷拉不动,窝在霍铮怀里瑟瑟发抖。
霍铮感受到它在害怕,放轻动作给它顺毛,被咬破手的村民发狠追来,朝霍铮张口就骂:“把这兔崽子给我,敢咬老子,老子宰了它下锅!”
兔子身子一抖,霍铮面色愈沉。
其余村民围在树底下看戏,霍铮道:“是你先抓了它。”
村民啐了一口,“我呸!不过一只野兔子,抓它怎么着?!”
霍铮冷道:“这只兔子是我养的,你想把它抓来炖,被咬它了不无意外。”
村民理亏在先,怒红了脸欲夺走兔子,霍铮轻而易举避开,护好怀中兔子,眉头阴沉,分外不悦。
面对蛮横的村民,霍铮钳制他一条手臂往后扭去,周围看戏的村民有几个真怕两人打起来,便出来两头劝解。霍铮会武,闹事的村民不是他对手,有台阶下,方才愤愤离开。
兔子双耳紧紧贴着,霍铮想是被村民所致。村中没有兽医,低头对它说了一句,“没事了。”
白细用舌头舔舔霍铮的手背,它需要对方更多的抚摸来安慰它。
一出闹剧之后,兔子闷闷不乐,霍铮草草做完今天的活,傍晚前就准备揣着它回去。
白细察觉霍铮心里有事,顺着他若隐若无的视线,发现对方正对一个角落出神。那个角落是他前几日鬼鬼祟祟跟踪对方时蹲的一处角落,白细一扫失落的心绪,爪子不停来回踩着霍铮的掌心。
铮铮这是在找他吗?!
它仰起脑袋对霍铮咕咕叫,铮铮铮铮,你别找了,我就在你面前呀!
霍铮领会不到它的意思,以为它还在为午时的事害怕,便安抚性摸了摸它的脑袋。
白细忧愁极了,做一只兔子待在铮铮身边固然是好,铮铮会抚摸它,可它听不明白自己所说的话,这令它不禁气馁。
返回霍家途中,白细看到了赶牛的阿郎。阿郎于它有恩,兔子的动静很快让霍铮注意到另一侧赶牛的黝黑少年。
阿郎看到霍铮,牵着牛靠近他,不确定问:“你是霍家的二郎吗?”
霍铮面无神色点头。
他的冷漠并未让阿郎难堪,阿郎拍手热情道:“前几日有个好——”
他红着脸连忙改口,“模样俊俏的少年在门外等你,他连续等了好几日,有天下了雨我让他找个地方避雨他都不肯离去……”
霍铮:“……”
阿郎意识到自己的话似乎太多了,挠了挠头,道:“他找到你了吗?那日我看他狼狈,想给他送件雨具,不料等我过去时他人就不在了。”
白细对阿郎发出咕咕的叫声,“谢谢你啊。”它眷恋地往霍铮掌心舔了舔,隐隐间耳边传来一声低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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