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雪崇和胡俨在一起没多长时间,口风不知为何落到燕老爷耳边,事情闹得大,连常年在外做生意的两位公子也都回来,跟着燕夫人试图作出劝解。
燕老爷怒不可遏,领着一群家丁,亲自上书院把燕雪崇压回家,猛抽一顿关进柴房,骂他败坏燕家门风,更是枉为男儿,若非燕夫人立阻,两位公子竭力拦下燕老爷,燕雪崇小命就要交待在对方手上了。
胡俨收到消息那日,未做犹豫赶到燕宅要见燕老爷,家丁得到吩咐,无论胡俨做什么说什么都不能放他入门,他只好化作蝴蝶飞进柴房看人。
燕老爷铁了心要治人,下手不留情面,当胡俨看到趴在地上因为疼痛不能蜷起身子的燕雪崇,第一次从心里蔓延出密密麻麻的心疼。
燕雪崇被他爹打时很有骨气的不吭不哭,见到蝴蝶在他眼前梦境般化出人形时,满身的骨气统统消散,当着胡俨的面趴在地上哭得又狠又凶,一个劲儿的喊疼。
那天是燕家最闹的一天,胡俨抱起燕雪崇离开柴房出去找大夫医治,人不见的半个时辰,城内尽是燕家派出的家丁搜寻,胡俨把燕雪崇藏在一处地方,等他伤口恢复差不多,方才登门拜访,再此与燕老爷碰面,坦言相劝。
燕老爷却将选择权送回燕雪崇手里,他若执意与胡俨混一起,就不能认他这个爹,进燕家。
当日下了很大的雨,落下来的雨就跟燕雪崇流的泪一样多。
燕夫人随此事病倒不起,燕雪崇割舍不下他娘,忍下心痛,哭着送走胡俨,回头却还跟他爹说他心里喜欢胡俨,被打了也要说。
本以为事情就此结束,他与胡俨终是无缘,不料之后却出现了新的转机。
燕雪崇被关在燕家数月,那段日子,每逢深夜,都会从窗户外飞来一只金色的蝴蝶探望他,他知道蝴蝶就是胡俨,他辛辛苦苦追了好久才追上,又不得不忍痛放弃的人。
胡俨从未化出人形看他,可无论风雨,夜里都会飞过来准时看他。燕雪崇经常趴在桌上等待,第二日醒来,早已被对方抱回床,贴心盖了被子。
胡俨不说,只用行动告诉燕雪崇他没离开,无声相伴。
燕老爷松口那会儿,是燕雪崇被关的第三个月了。
接他出去的不是别人,正是胡俨。
胡俨不知与燕老爷谈成何事,将人打动。燕老爷对他们总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便有时奚落一句或是冷嘲热讽,对两人丝毫不起作用。
胡俨变了一个人,从前是燕雪崇一头热的围在他身边,想方设法讨他欢心,燕雪崇离开燕家住在书院后,胡俨不光是教诲他的夫子,还是将他照顾周到的情郎。
被关押的三个月,燕雪崇忧郁好长一段时日。两人相爱后的半年,胡俨费尽心思点满燕雪崇生命里的色彩,令他恢复往日欢笑,而经过这场事情后,变化的不光是胡俨,燕雪崇也变了。
燕家被宠坏的小少爷,成为学院里刻苦念书的一份子,奈何他天资实在愚钝,除了胡俨所教的琴乐,流出的汗水就如汇入茫茫大海,未能掀起一丝波澜。
说到底,还是他笨……
燕雪崇坐在轿中垂头丧气,车帘从外掀开,胡俨好不容易从学生里抽身,他含笑入内,揽人进怀,“别泄气,你是我心里最出众的学生。”
“夫子,我、我太笨了。”燕雪崇欲哭无泪。
胡俨忍着好笑亲亲他,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件,是燕夫人差人送来的信。
燕雪崇眼睛忽亮,迫不及待拆开信查阅内容,信上是燕夫人对他的思念之意,信的末尾燕夫人揭露了燕老爷嘴上不说,私下却差人暗中关注,好几次犹豫着要把他接回燕家的事。
此番秋考虽然落榜,燕老爷对他的态度却缓和松动,若要接他回燕家,就意味着认下胡俨。
燕雪崇自落榜后愁眉苦脸,这会儿才露出笑意,抱紧胡俨的脖子。
“爹总算要接受我们了。”
胡俨笑道:“我方才过来时,在邻街的轿中看到燕夫人,与她说了几句话,她让你别担心,也心疼你这段时间念书太苦,瘦了。”
燕雪崇摸上脸傻笑,“好多人都瘦几圈呢。”
“我只心疼你,旁人与我无关。”胡俨低头亲了亲他的嘴,“回去好好补补,脸圆些捏着舒服。”
两人亲昵一阵,燕雪崇忽然抬起红脸,“夫、夫子,今儿不是说好,要去买送给小白的贺礼吗?”
四年光阴,要数禹城内所发生的变化,白细那间兽医馆,不失为一件新鲜事。
第94章 第 94 章
禹城不大, 传事儿的力度倒不小。
白细在城内开了间医馆, 独一无二的兽医馆, 医馆规模颇大,他每日按时到馆坐诊, 专程医治动物们的各种疑难杂症。
医馆开业前两日, 大家纷纷提议,劝白细给兽医馆取个名字,那些象征鸿运当头, 福源旺来, 财源广阔的最好, 白细在弘兴院念了几年书, 肚里好歹装有几斤墨水,不能浪费。
乘着他们的好意,白细思来想去,查阅无数典籍,诗词歌赋,想破了他的小脑袋,最后咬咬牙, 拍案而定, 取了个小兔医馆的大名。
待小兔医馆的牌匾一出,众人绝倒,暗道这是个什么名字,怎么就叫小兔了?鸿运呢财源呢?没运没财,求个平安总是好的吧。
白细收下牌匾, 笑眯眯地让人把东西挂好,“就叫小兔医馆。”
没有哪个名字比小兔医馆来得贴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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