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两个字不是你好啊。”王耀头都没有抬。
“嗯?”
王耀放下书看着对方疑惑的眼睛:“这是我的名字。”
说完,他就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笔都滚到了地上。
“嘿!”伊万看了看王耀,又看了看自己的“作业”:“你一定是故意的!”
王耀看到伊万写的歪歪扭扭的字,笑得愈发直不起腰:“你每次和我打招呼不都是王耀、王耀的喊么?你和我说话用不着说你好啊,我是想着教你点有用的东西呢。”
“我写的不好么?”伊万看出来王耀在笑什么了。
“很好,就是象火柴棍打散了一样。好吧,好吧,不要生气了,我去泡一杯茶来向你赔罪。”
等王耀走出书房后,伊万拿起那张纸看着他写的“火柴棍”,对比这王耀娟秀的字迹,有点自惭形愧,他随手把这张纸压到一本书下面,站起来往客厅走去:“一杯茶可是不够的!”
一杯茶确实是不够的,这是夏天呢,可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天却下起了大雨,像瀑布一样的大雨,天空电闪雷鸣,狂风四作。
“天黑了,”王耀给自己续了一杯:“雨真大!”
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伊万打开了灯:“只是乌云,中国的夏天也下这样的大雨么?”
“哪里的夏天都有这样的大雨,德国也有。”
“我不想了解德国,我想知道中国。”
“夏天的时候,其实我们不怎么呆在南京城内,和你们一样,我家在乡下也有一个宅院,不过那不是这样的别墅,那是我家的老宅。我爷爷当年出来做官之后便扩建了老家的祖宅,夏天我们便去那里消暑。在我父亲还小的时候,有一位德国传教士做他的老师,当然,之后他便成了我的老师,直到他去世。”
“所以你才去德国留学。”
“是的,我父亲没有再接着做官,他选择了经商。中国不是在一九三七年后才面临困境的,她已经羸弱已久了。所以,我即便是我父亲老来得子,他也愿意让我走出去,学一些东西回来。”王耀顿了顿:“我离开祖国太久了,或者说,离开南京太久了,有些往事已经模糊,但是乡下的那些夏天却又记忆犹新。水乡的风景和这里迥然不同,更显文雅工巧,在南京城内我没有太多玩伴,我喜欢乡下,那里有我的堂亲表亲们,我们可以一起去抓泥鳅。”
“泥鳅?”
“可能是泥鳅吧?我不知道应该怎样翻译。是这样的一种鱼,可能也不算鱼。”王耀比划了一下。
“想象不到你捉鱼的样子,”伊万不知道文雅工巧的乡下是一个怎样的状态:“房子和我们一样么?”
“不一样,是这样的,”王耀比划着房顶和翘起来的斗角:“我们的,怎么说好呢?是翘起来的。”
“像我的头发这样?”伊万指了指自己微卷的头发。
王耀被他逗笑了:“好吧,也许吧,不过我看到你的头发的时候可没法联想到我家的屋顶。”
“你看,我这里有一戳头发是翘起来的呢。”
“不过你的头发是柔软的,”王耀觉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真想动手摸一摸,他有时候会羡慕他的长辈,想象着他们把手揉在里面的感觉:“我家的房顶可不软。”
“对了,给你一个东西,”王耀突然放下茶,走到书房,拿起了一张纸。
“你在做什么?”
王耀在翻折一张纸,反复几次后,那张纸变成了一只鸟:“你看,拉尾巴的时候,它的翅膀会动,我小时候就玩这个。”
“这个我也会!”伊万想起了他的小学课程:“我们叠俄罗斯花球,我还得过奖,哦,天呐,我竟然一个都没有保留!王耀,我重新做一个,你是工程师,一定会为此着迷的!”
王耀没听说过俄罗斯花球,只是觉得很难把这样一个名词和未来的装甲连连长联系起来,不过应该也不奇怪,毕竟他也会做红菜汤啊。
两个人聊天的时候,大雨渐渐停了,太阳又从乌云后面钻了出来,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气息。
“我们出去走走吧!”伊万打开门:“这么好的天气怎么能够呆在家里?”
这次王耀没有反对,他换了双鞋,跟了出来。大雨后,大路有些泥泞,伊万带着王耀穿过花园往那些用碎石铺成的小路上走去。
小路两旁都是白桦树,树枝间穿梭着灰雀,一只美丽的啄木鸟站在树干上梳理着自己的羽毛,当人走近的时候就哗啦一声飞走了。走了大概一俄里的样子,原野变成了湖泊,大雨让湖水略微有些浑浊,游泳的人们可能还没赶过来,湖面静悄悄的,只有微微颤抖的风。
伊万走到湖边,站在细沙的沿岸上,他看着王耀的黑色的眼睛,突然想起了一首歌:
“ 一匹驮着行军装备的战马,
在教堂前嘶鸣,等候出征的人。
奶奶和孙子在教堂的院子里哭泣,
年轻的妻子满脸泪痕。
顶盔披甲的哥萨克,
步出圣殿的大门,
妻子给他牵过战马,
侄子递上长矛一把……”
伊万的声音充满磁性,让王耀想起了他在火车上、汽车上听到的电台里的歌声,但是他的歌又和那些歌手所唱的有些不一样,他在此之前还没有听过这样的歌。
“这是我父亲教我唱的,”伊万唱完了这首歌,回过头看着王耀:“这是哥萨克骑兵的歌,哥萨克的宿命就是战斗。列宁格勒是我的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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