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蝉呆呆的:“……”
四下一片寂静,门窗关着,外面的雨声听不太真切。依稀的一两声春雷,好像也是响在了天的那一边。
青蝉上下牙关欲图打架,因为觉得冷,她抱起胳膊,是那么地可怜兮兮。
姜无忧不知较的什么劲,更不知是在与谁较劲,只见她挺直脊背,别扭成一根钉子,钉在原地不知有多久,终于迈步动起来。
她从箱笼中拿出一套衣衫递给青蝉。青蝉受宠若惊地望着她,磕磕巴巴道:“你的?……要给我换吗?”
姜无忧将嘴唇抿成紧紧一条线,显然是不屑于回答这种愚蠢的问题。
青蝉急忙擦拭手心,无比虔诚地接过来,捧在怀里了才意识到自己太不会做人,竟连客套一下都不曾,立刻虚情假意道:“这多……不好意思。”
姜无忧似乎是轻嗤了一声,又似乎没有,她开门出去:“一会有热水送进来,我去楼下等阿芒。”
青蝉如踩云端,这样轻飘飘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沐浴完毕。她展开沾染着姜无忧冷香的衣衫,覆住自己赤|裸的身躯,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捂住脸,脸上是那么烫,不用看都知道自己此刻是何等模样。——姜无忧的衣裳无间隙地贴着她的肌肤,她被姜无忧的气息牢牢包围着,这样私密的事情,光是想一想都足够面红耳赤,更何况成真了呢?
青蝉口干舌燥,飞奔着拿起桌上的凉茶灌下去,正喝到第二杯上,猛然想起这是姜无忧用过的杯子,一口茶水就这么全数喷了出来。
……
外面传来叩门声,青蝉火烧眉毛地跳起来,风驰电掣地将杯子摆回原位,还顺势抹掉了杯沿上的水渍。
“青蝉?”姜无忧的声音隔门响起。
“来、来了……”青蝉一边扇风给自己降温,一边磨磨蹭蹭地过去开门。因为心怀鬼胎,房门打开之后,她缩着肩膀冲姜无忧笑。
姜无忧看着门内的青蝉,她的身量比青蝉高,衣裳穿在青蝉身上并不太合身,是以青蝉卷起了袖子,露出一截白白细细的手腕。也许是才沐浴的缘故,她的肤色被热水蒸到泛红,年轻人特有的那股蓬勃朝气,随着打开的房门,一并扑到了姜无忧脸上。
“阿芒来了吗?”青蝉问姜无忧。
姜无忧:“没有这么快,传话的伙计还没回来。”
“是吗……”青蝉想到自己穿着姜无忧的衣裳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便忍不住要难为情。这一难为情,脸上更是红透了。
姜无忧:“……”
“二位,不能进去再说吗?这堵着门,鸡汤面都要凉了。”店小二从姜无忧身后冒头,他手里的托盘上可不是正有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面?
姜无忧一时愣着没动,店小二直接从她边上挤进房内,招呼青蝉:“姑娘,这是按着吩咐特地给您下的鸡汤面,驱寒好的很,快来趁热吃吧!”
按着吩咐?谁的?姜无忧?除了姜无忧还能有谁?
这一瞬袭来的感动满满充斥了青蝉的心胸,姜无忧却避过她,看向楼下大堂:“……噢?那个伙计回来了,我下去看看。”
青蝉:“……”
鸡汤面差不多要全部吃完的时候,姜无忧才回来。青蝉抬头,将最后的面条吸溜进嘴里,探舌舔掉唇瓣上沾到的汤汁。
姜无忧:“……”
青蝉往姜无忧身后瞧:“阿芒没来?”
“……他喝得酩酊大醉,已经在那个员外家歇下了。”姜无忧走上前,两人一站一坐,青蝉便仰着脑袋问她:“那我怎么办?”
她的双眸里全是迷茫,明明未施粉黛,那五官却比任何描画都来得出挑。
姜无忧:“……”
青蝉:“……”
姜无忧用眼角扫她,毫无疑问这又是一个愚蠢至极的问题。
青蝉只好自问自答:“我是去沈员外府上找阿芒,还是回茶场?……外面雨下这么大,茶场有些远了吧?”
她用商量的口吻,似乎是想得到姜无忧的建议,姜无忧如她所愿:“既然如此,那就去沈府好了。”
“也对。”青蝉回身找到伞具,可要走不走的,又泛起了嘀咕,“夜浓了,阿芒又醉得人事不知,我就这么跑去沈府……合适吗?”
姜无忧:“……”
青蝉:“……”
店小二打门外经过,姜无忧让他进来收拾碗筷。青蝉还绞着伞柄横竖拿不定主意,一脸的踌躇。
姜无忧开口对小二道:“再要一间房。”
“对不起您呐,今儿下雨,客房早满了,刚来几个过路的,都在后头柴房窝着哩!”店小二手脚麻利地将碗筷收好,堆出一脸善解人意的笑:“可是要给这位姑娘安排夜宿?您二位看着这么相熟,不如将就着挤一晚得了,大家都是姑娘,没什么好避讳的,您看可是这个理?”
青蝉心如鹿撞,暗啐这个店小二,着实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虽然她也不是没与姜无忧一同过过夜,但今时不同往日,过夜岂是他说的那么轻松?
再看姜无忧,姜无忧自认只说了一句,可那店小二就叽里呱啦扯出这么一大通,竟还自以为是的将青蝉的住宿安排了,她不悦地看着他,他见风使舵,脚不沾地地跑走了,临走还反手将门关了起来!
青蝉半垂着头,拿余光偷偷观察姜无忧的脸色,对方无疑没觉得“大家都是姑娘所以将就挤一晚”有什么道理可言,她浑身上下都写明了“我不乐意”。
很好、很好,起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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