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下了楼梯,阿宁把那瓶血浆推到张起灵面前,头一回笑得欠揍:“拿着吧,回家偶尔化个妆骗骗他眼泪,挺好玩儿的。”
“……”张起灵无语看着多年好友,遮颊短发下一张俊俏脸庞,水灵眼睛里全是狡猾的光,“你怀孕了?”
“啊?”阿宁猝不及防,茫然回答,“没有啊……至少现在还不知道。”
“……一孕傻三年。”张起灵刻薄她。
“喂。”阿宁拍拍桌子佯怒,不耐烦问他最后一遍,“这血浆你要不要?拿回家还能当个情趣用品。”
楼下到处是喧嚣,伴随着时刻不歇的玻璃相碰声,还有男男女女各种各样不同情绪的话语,胖子粗噶的起哄声显的尤为清晰:“天真!天真!天真!”然后是吴邪气急败坏的跟在后面大吼:“死胖子老子今天把你的糗事通通抖出来……”
张起灵低头沉思了片刻,手指一拢,把血浆瓶子放进自己外套口袋中。
03.
吴邪刚走完楼梯,王盟就领着一大票人呼啦啦拥上来,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杯酒想要递给他,化满浓妆的脸看不出神情,只觉得……大家都跟魔障了一样。
王盟打量着老大略带疑惑的表情,机灵的回答:“胖经理说今天是您生日,让我们祝你生日快乐!”
“……”吴邪脑门上冒黑线,“他的话你们都能信?”
“不信。”众人齐声回答。
“那你们还来堵我?”
“胖哥说反正今天是好日子,怎么都要下来玩!”王盟兴奋的鼻头都是汗水,说话难得流利的像背书,一看就是胖子事先教育好的。他身后的一群人也频频点头,手中酒杯继续往前递了递。
吴邪看着面前明晃晃的一排杯子,里头装的香槟泛着淡淡金色,让人头晕目眩。“我不喝你们的杯子。”
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一个侍者,稳稳端着一个托盘,上面码了三四杯酒。这下推也推不掉,吴邪抬手取了一杯,仰头喝尽,还特别显俗的把杯子倒过来,潇洒一挥手:“退朝吧。”
大家哄堂大笑,疯疯癫癫地弯腰回了一句:“喳。”然后才尽兴而返,独留一个王盟被吴邪一把拎住后领子提到自己面前。
“小样儿长进了哈?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起哄你顶头上司了哈?”
“胖哥让我说的!”王盟毫无廉耻地供出幕后主使。
啧啧,真是蠢。胖子一定又对他说了什么哥哥这里有个好姑娘,待办成这事就给你牵线搭桥。
吴邪没了戏弄他的兴致,皇恩浩荡地放他回归人间。环顾了一圈,在偏远角落里看见了胖子。
那厮还捏着那根魔法棒指指点点,给云彩比划着在变魔术。云彩一笑,胖子嘴就能咧到耳根去,再加上脖子处斗篷勒得紧,整个脸皮红彤彤的,一看就知道肾上腺素正在飙升中。
结果魔术没变成功,胖子很懊恼,云彩却掩着嘴笑个不停。胖子见状,咚咚咚跑到餐桌旁给她拿水和甜点,抬头的时候正巧看见吴邪的目光,顿时激动地挥了两下手。
兄弟把妹有戏,吴邪自然也开心,于是举起拳头伸出大拇指冲他比了比,胖子又乐呵呵的端着盘子回去伺候佳人。
站在长长餐桌的一头,望着一室满当当的人,吴邪却莫名其妙地静了心。楼上两个都是不爱热闹的人,他自己一个人也不想和年轻人们打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上班时间他下楼转一转,看着那些格子间里辛勤工作的人,总会感叹一句年轻人啊。
有点像大四的老油条在寝室阳台目送大一新生兴冲冲去上课的场景。
有一回王盟又被他训,训完之后小朋友很是委屈,弱弱地说了一句:“老大就是老大,真凶。”
当时他还反驳了一句:“老子明明就是温润男子!”
结果小朋友毫不客气:“其实……您在我们眼里……很有架子的。”
吴邪愕然。端架子这种事,可见好,也可见不好。以前他觉得做作,现在才知原来会不自觉养成习惯。
老了啊,还是老了啊。
岁月不饶人,千百年流传至今的话果然有它的道理。他想起前几天早上闷油瓶从洗手间出来,两根指头捏着根白发走到他面前,委委屈屈的跟他说:“你看。”
他凑过去仔细一瞧,半黑半白的头发,尾部还连着根,可头发的主人仍旧是一脸青春模样,鱼尾纹抬头纹啤酒肚这些中年男人会有的毛病统统没有,眼神里倒是有些茫然和失措。吴邪做老妈子状教育闷油瓶:“白头发不能拔,拔一根长十根。我们中国的老话了,这种老话你要信的。”
这时有人过来邀请他:“吴总监也来玩吧,我们正在玩国王游戏,是真人扮演的那种,很好玩的。”
吴邪费力的辨认了一下眼前这个穿着南瓜装化着小丑鼻的人,然后笑了笑婉拒他,自己走到长桌尽头准备开吃。
先让老子把肚子填饱了再说。他想着。
蜿蜒的长桌上只有香槟是一样的,其余餐点带着各国风格,吴邪拿着个银漆盘,叉到什么吃什么,走到香槟塔就捞一杯下来喝。途中不停的有人来敬酒,吴邪也乐呵呵的照单全收,在自己还能忍受的范围内陪别人喝个尽兴。
然后就……一杯一杯复一杯,大家都跟约好了一样挨个上来敬酒。吴邪开始还疑惑,自己这是招风体质么,后来喝浑了也不管那么多,只是忙里偷闲会摸块糕点来垫肚子。其实最开始的几个人只不过是顺路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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