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于歌夸赞了她一句:“这一次你做得不错。”
那女子受宠若惊道:“多谢王爷赞赏。”
该夸的要夸,该罚的也要罚,燕于歌话锋一转:“但有一点,你没看好她们两个,导致她们失手将陛下推入湖中,该领的赏本王不会少了你的,但是该领的罚同样不能少。”
那女子沉稳应到:“王爷如何罚我,我都没有怨言。”
“剩下的那十七个女人,就不按照这法子来了,你想个法子,把她们慢慢换掉。”
燕秦不肯让他处置那些女人,他就不在明面上做就是。
皇帝现在没了记忆,肯定也把先前对着宫妃呕吐的记忆给丢了。这个月他找些借口,硬是在皇帝宫中待着也不是不可以。
但他自己也很清楚,时间短一血,这么做还行,但久了,小皇帝肯定要同他闹,他就不能每日都看着。
现在他在宫中宿着,对方肯定没有那个脸皮当着他的面临幸宫妃。他不在宫里宿着了,到时候宫妃要是怀了皇子,小皇帝和他的女人孩子享天伦之乐去了,那哪里还能有他的存在感。
就算那个时候小皇帝心里有他也不行,他不能忍受自己的男人触碰别的女人之后再来碰他。其实最好的法子,就是让燕秦不要做这个皇帝,不过想一想,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先前他应允了燕秦会还政于他,即便是燕秦现在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他也不会反悔。
他并不想要把伴侣看做自己的附属,也会一点点地去尝试真正地把对方放在平等的位置。
那女子应了下来,片刻后退了出去。
燕于歌看着房门被她合上,又转过身来,执了纸笔,思虑了许久,开始写起一个月后燕秦要学习的课程。
周太傅性格固执归固执,但他所传授的那套理论对一个君王来说,却过于温和了一些。横竖他有时间,干脆充当一把夫子,把小皇帝这颗原石,一点点地打磨出他想要看到的光彩。
只是还有一件事情,他有些忧虑:今儿个的那个吻,是在小皇帝失去记忆,被他糊弄的情况下发生的,他想的是,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小皇帝便是后悔了,也没有办法改变既成的定局,可万一不等到他做好这一切,小皇帝就恢复了记忆呢。
不知道自己课业又要繁重的燕秦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教得了消息赶到华清宫的常笑听了,又赶紧冲上前,把带过来的纯黑色的天鹅绒斗篷给小皇帝披上去。
怕燕秦觉得热,他又劝道:“陛下才刚病愈,穿得过于单薄,容易着凉,还是注意保暖来得好些。”
燕秦吸了吸鼻子,把斗篷的领口的带子系紧了些,屏退了其他的宫人之后,他又问常笑:“常笑,你觉得,孤先前同摄政王的感情算不算好?”
常笑为他捧上一杯热茶,面露疑惑:“陛下怎么突然问起老奴这个问题?”
燕秦没有说出先前在华清宫的事情来,虽然很信赖常笑,他也不是什么都会同对方说的。
所以先前摄政王同他说的那些话,他也没有问常笑,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性格,如果真的和燕于歌有什么,又没有到那个地步,他只会把事情默默地藏在心底。
不过常笑整日跟着他,就算不知情,多多少少肯定也能从他和摄政王两个人之间相处的态度知道一些的。
常笑想了想,说:“老奴觉得,陛下登基那会,并不喜欢摄政王,但为了江山社稷,您还是在努力地稳住摄政王,试图收服他。”
常笑没敢用讨好这个词,毕竟燕秦是皇帝,有些事情,只要彼此心知肚明就够了,不必说的太直白。
燕秦沉默了好一会,还是没有办法想象自己是如何去讨好摄政王的,他接着问:“那然后呢,我们两个之间的感情,是如何好起来的?”
“应当是除夕之后吧。”常笑仔细回忆了一番,“当时陛下因为兰妃的事情,对摄政王甚是不喜,生辰那日喝醉了,去摄政王府上闹了一通。嗯……有件事情,老奴不知当讲不对讲。”
“同摄政王的事,有多仔细讲多仔细,一个细节都不能拉下。”
“那日老奴去摄政王府上的时候,管家说,摄政王的房间,不管是谁都不许进去。所以陛下闯进去了之后,没人敢拉您出来。后来老奴听见房间里有动静,便冲了进去,就看见……就看见……”
燕秦被他这磨磨蹭蹭磨磨唧唧的样子弄得心烦意乱的:“就看见什么,你倒是说呀!”
“就看见陛下卷在摄政王的被子里,然后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然后……”
“然后呢?”
常笑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然后摄政王就看着您的嘴唇发呆!就是从那之后,老奴觉得,摄政王对您的态度有些变化的。”
这便是日夜跟着小皇帝的好处了,燕秦作为局内人,很多时候可能看不大清楚,但他站在局外,也多少能够察觉到这两个人之间气氛微妙的变化。
这件事情他本来是不想说,打算一直埋在心里,要不是燕秦追问,他可能一辈子就这样了。
燕秦的神色陡然就古怪起来,他的语气很是微妙:“你确定他没看错,孤的脸又不大,鼻子眼睛嘴巴都长一处,你怎么就确定他看的就是孤的嘴唇?”
“因为……因为摄政王当时的手虚掩着嘴,老奴觉得奇怪,就多看了两眼。”
“不是,你出去一下,让孤一个人静静。”
常笑又道:“陛下可还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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