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烈跳动的心脏顿时像是沉入深渊,一时间摸不到底。
难道。
躲过正在四周巡逻因为听见动静而匆匆赶来的金吾卫,等到了叶府附近的小巷,鞠婧祎才松了口气,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由问道,“怎么了?”
意识到自己搞丢了玉牌,赵嘉敏竟不敢与她对视,侧过身低声道,“没事。”
鞠婧祎以为是自己语气太重,便也不好多说什么,嘱咐了几句注意安全,便朝自己府上走去。
听到她温柔的声音,赵嘉敏更加愧疚,跟着叶衡起进屋时没注意,差点撞到门槛。
“到底怎么了?”叶衡起替她倒了杯热茶,连忙问,“你别吓我,要是做了什么,你跟哥说,哥罩着你。”
“我。”赵嘉敏鼻尖一红,一拳砸在自己腿上,“我把玉牌搞丢了。”
“嗨。”叶衡起松了口气,“这算什么大事,等回头。”
话说到一半,他松的气猛地提回,瞪大了眼,“你不会,丢在丞相府了吧???”
赵嘉敏扭过头,抿起唇不愿再说。
见此情形,叶衡起哪还能不懂,呆呆地看着跳动的烛焰,喃喃道,“完了,完了。”
赵嘉敏怎么想都觉得应该阻止魏书俞,但眼下情形,她却什么都不能做。
身畔叶衡起还在喃喃自语,“这不是上赶着给季家递枕头吗?这下可怎么好?”
表面上看,丞相除了管着自己手里的事务,其他部门都不沾边,但背地里早已控制着刑部上下。大理寺与刑部争权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即便鞠婧祎心里没有争权的想法,可她一个一个案件的破解,在刑部看来就是争权的意思。
大理寺就像一个刺头,哽在季远道的喉头里已经有一段时日了。
这些事情,赵嘉敏心里明白。
但也正是因为明白,眼下心里才会这么懊恼。
“那她,该怎么办?”赵嘉敏想到了叶秉余,“那父亲。”
没想到叶衡起一盆冷水泼过来,“要想让父亲替她说句话,不可能的。”
“是啊,父亲一向中立。”
“倒不关中立的立场。”叶衡起踌躇着,最终还是简单说道,“是父亲不相信昭阳郡主杀害太史令,认为太宰大人没有认真查案便随便下定论,所以一直对太宰大人没什么好脸色。”
“是这样吗?”这个缘由,赵嘉敏一直没有想到。
“这事,只怕平南侯府说不上话,洛阳王与靖王,也是独善其身,能在朝中说得上话的安平郡主远在天边。”叶衡起叹道,“这一年来,太宰大人真的很不容易。”
赵嘉敏沉默着。
从叶府离开,鞠婧祎并未回到自己府邸,而是返回了丞相府附近。
一声急促的笛声响起,黑影落在她的身前。
“大人。”
“现下丞相府动静如何?”鞠婧祎盯着灯火通明的丞相府,脸上神色不明,“抓到了贼子,还是什么?”
“抓到了疑凶,还有,魏书俞。”
“然后呢?”鞠婧祎问,“季远道抓住魏书俞,不做番动静,那就不是他了。”
阿达觑了下她的脸色,低声道,“魏书俞拿着您的玉佩,说是,说是自昭阳郡主逝世后,一直听从您的吩咐。”
“果然。”鞠婧祎闭了闭眸,只觉得脑仁涨着疼。
魏书俞这个家伙从来都是看她不顺眼,后来又无意间得知她有暗中帮衬冷玉阁的生意,更是觉得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利用他,三番五次要找她的麻烦。
这次前往季府,恐怕也是做好了拿她当垫背的准备。
赵嘉敏还无知无觉时,她就发现了玉佩的丢失,下意识便想到了那个一直看不惯她的魏书俞。
事情居然变得这么麻烦,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
不过,这局面倒也不难解。
“继续盯紧魏书俞。”鞠婧祎吩咐道,“还有那凶手,季远道多半会把他关在刑部大牢,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包括镇国公府,我需要他的口供。”
“是。”
“待会我进宫,别让外人察觉我未回府。”
阿达沉默了会,咬牙道,“娉婷姑娘嘱咐过。”
鞠婧祎面无表情打断他,“你的主子,是我。”
阿达犟不过她,只好应道,“是。”
叶衡起又婆婆妈妈叮嘱了几句,才起身离去,赵嘉敏将一众仆从赶出,又给守在外屋的兰儿下了mí_yào,小心翼翼出了院门。
今夜的事情,让她深刻意识到,如今她已不再是那个大权在握的摄政郡主赵嘉敏,她现在是尚书千金,叶华昭。
她已经不能借用权势随意护下想护住的人,比如魏书俞。
比如,鞠婧祎。
可即便她不再是昭阳郡主赵嘉敏,但她依旧是那个骄傲的赵嘉敏。
她不愿再等待叶衡起带给她的一切消息,她不愿再像现在这般只能坐在屋内被动的束手无策。
魏书俞曾留给她召集属下的令牌与暗语,就连重要下属也有见过面,赵嘉敏不敢浪费时间,迅速招来众人。
“天明之前,将此书信送至名单上诸位大人府上,务必让他们上朝前看见。”
对于赵嘉敏现在这个样子,魏书俞曾对属下有过解释,赵嘉敏倒也不用浪费口舌想方设法解释。再加上魏书俞被抓也有消息传回,众人未有疑问,便相信了赵嘉敏。
天色发白,早起的宫女吹灭烛火,在半空中化为袅袅青烟,勾起几缕倾斜而出的日光。
听完鞠婧祎平静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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