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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盒
魔盒
这件事的开端本来非常美好。
自从国庆节以后我们一直非常忙碌,常常是值完夜班又工作一整天,说不定再来个夜班。连续几十小时不睡觉成了家常便饭,以至于到后来我常常坐在桌子前面,喝着浓茶,却忘记1分钟以前倪主任交待我要去干的到底是什么,或者物证科交给我的新样本到底是桌上的那个小袋还是抽屉里的那个小瓶,处于既不是完全清醒也并非睡眠的状态。
倪主任说会找个机会补偿我们一下。所以这次的“全国痕量检测科技进展讨论会”并不仅仅是一个让人伤脑筋的会议,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一种休假。在开会过程中,我认识了曹剑刚,并且和他一见如故。他和我来自同一个城市,个子不高,说话带南方人特有的软软的口音,话不多,但嗓音很中听。他在市一医院检验科负责免疫化学和分子生物学检测工作。开会第一天我发现自己好象时时处处都和他在一起,包括领会议资料、倒茶、吃饭,更巧的是,我们被安排住在招待所的同一间房间。
虽然我们都不是善交际的人,如果这样的相处还是不能熟悉起来的话,未免太奇怪。我们会躺在双人房间的床上,从吃完饭开始聊,直到深夜。他抱怨医院人际关系复杂,领导不重视,作为一个分实验室的负责人,被夹在院长和检验科科长之间受气。我哀叹工作太紧张,活得太累,连一个好觉也没法睡。当我发现他是个脾气非常好、细长的眼睛总带着羞涩的微笑的人的时候,对他更多了几分好感。所以最后一天他提议既然我们的会议假期比会议实际持续的时间要多两、三天,不如去一个他认为非常舒适也很便宜的休闲度假旅馆小住几天,然后一起回去,我一口答应。然而在我心里,还是有一点小小的尴尬。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是混身尸臭双手沾满污血的可怕可厌的人,而且如果他出于好奇打听我工作中属于保密级别的事情,要拒绝他真的很尴尬。所以尽管私人的事可以无话不谈,却没有告诉他我的真实职业,只是含糊地说在某研究所的分析化学实验室工作。自己不曾在大会投稿或发言,与会者名单上只有我的名字而没有更详细的介绍,阿刚也不是那种喜欢打探别人的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小公交车沿盘山公路蜿蜒而上时,我不由得赞叹这江南早春迷人的水光山色。曹剑刚介绍说这一带原来都是丘陵,水库建成后周围山谷被淹没,这条盘山路连接着原先那些山的山头,成了通向浅桑岭的唯一通道,听说这地方有点什么名人故居别墅什么的,原先打算开发成旅游景点,但是县里后来没钱了。再说旅游胜地近在咫尺,没有谁会到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来,结果就这么半途而废了。这个家庭旅馆就是留存的最后一幢别墅改建的。知道这里的人不多,一般是追求浪漫生活和田园牧歌情调的年轻恋人,或者是来山溪里钓鱼的人,再不然就是写生的画家。
“你很会挑地方啊,阿刚。”我说。
他笑了笑:“朱夜,你也该偶尔出来玩玩,不能老是闷在实验室里呢。”
“你不是说这个地方连正式的公交车都没有,你怎么会知道有这么一个好地方呢?”
“其实也是朋友介绍的。那些外科医生就是会玩,听说只要给司机加几块钱,他们就会愿意饶一刻钟路把你带上去。再加几块钱,说好时间,他们就会来接你出山。山里很清净,还有味道不错的山货。可惜不是5、6月分来,否则还能喝到新茶。”
“有这样会玩的同事真不错,”我叹道,“当年我做外科医生的时候怎么没碰上呢?”他笑着说:“还在怀念过去吗?外科医生有外科医生的好处,做实验室有做实验室的好处。否则住院医生哪里有空出来玩呢?” 我回笑道:“说的也是。”
车开过最后一个岔路口前的车站,拐进岔路,沿着树林环绕的山路向山上又开了10多分钟,最后停在路尽头一幢英国式的别墅院门前。院门原先应该是铸铁条盘花而成的,多半在大炼钢铁的年代沦为牺牲品,以后几十年再也没能重建。院里的曾经是玫瑰苗圃的地方也改种了茶树,完全实用主义了。山墙上去年的爬山虎的枯枝还牢牢地把握着拉毛装饰的墙面,只看这一个角度,还有几分19世纪末维多利亚浪漫的场景的味道。阿刚打发我去车顶拿行李。等我搬下东西,他已经付了车费,小公交车片刻未停就沿来路返回,走它常规的路线去了。
我虎起脸说:“怎么能这样!说好自己付自己的钱的。说,车费是多少?”“算了,反正一个人它也得开上来一次,两个人它也只需要开上来一次,不要和我这么斤斤计较吧。”“我得请你什么才好。”“别搞得这么累人好不好?出来散心的嘛。。。”
说话间,已经到了别墅的门口。曹剑刚敲了敲有些年头但不失气派的橡木门。门上刻花玻璃的小门开了一条缝,很快关上,接着木门大开,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男子问:“请问你找谁?”“呃。。。那个。。。季女士在吗?”阿刚似乎有看见陌生人就结巴的毛病。那年轻男子甩了一下被汗水粘湿贴在脖子上的马尾辫,挠了挠头皮说:“姑妈她不在。我外婆生病了,她去照顾老人家,这几天都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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