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保护他垂危的自尊,商荣决定维持沉默,指望韩通替大伙儿开导他。
韩通对此很不在行,憋了半晌憋出一句火上浇油的话。
“你要死也该找个光彩点的死法,就这么饿死哭死,更要被人当成废物,或者死前干一件让自己痛快的事也成啊。”
王继恩慢慢抬起头,商荣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声音,恨意饱满。
“知道我死前最想做的是什么?我,想杀了你。”
这愿望令人怔愣,商荣尚在震惊中打旋,韩通先回过神来,恨恨冷笑道:“这个我早知道了,可你再恨我又怎样?整个玄真派只有我真正关心你,就像现在,只有我还惦记你的死活,其他人都当你是个屁!”
他一把抓住王继恩肩膀,对方的巴掌又接连抽到他脸上,王继恩像地震中的房屋,情绪崩溃般晃动,颤声怒骂:“我情愿死也不要你可怜,滚出去,看见你我只会恶心得想吐!”
商荣没见师兄弟间爆发过如此激烈的争吵,正手足无措,接下来的情景彻底搅乱他的思维。只见眼红颈赤的二师兄突然用大手箍住王师弟小小的头颅,嘴唇狠狠按到了那张不停翻动的嘴上,尖锐的咒骂拦腰中断,暧昧的喘息填满商荣的耳朵,好似沸水中涌起的气泡,烫伤了他的脑子。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判断力变成粘在蛛网上的蚊子挣扎不动,直到屋内的奇景结束,王继恩快被吻断了气,获得呼吸后虚软地瘫在了韩通怀里。疯魔了的二师兄毫不犹豫扯开他的衣襟,剥蛋壳一般剥出光滑白皙的肩颈,脸对准他的脖子使劲埋下去,那架势简直像饿鬼吸血。
“既然承认自己是废人,就把身子交给我,对我来说你还有点用处。”
两道人影滚到床上,被被浪淹没,当王继恩细细的呻吟扎进耳膜,商荣踩到刺猬似的跳起来,箭步逃向远处。
真没想到二师兄和王师弟是这种关系,看样子他们也不是第一次玩亲嘴游戏,一定早就这么要好了。我就说二师兄那么自私的人怎会好心维护师弟,原来只对王师弟例外,王师弟那样柔懦的性格,也只敢在喜欢他的二师兄跟前撒野了。这事可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若传开来,太师叔绝饶不了他们,师父也会生气,皮薄软弱的王师弟更要寻死觅活了。
他慌张下埋头乱奔,跑出玄真观,闯入树木的领地。
天色幽蓝,群山如同活泼的顽童,探出手采摘头上的星子,山涧轻拢琴弦,安抚他悸动的心怀,方才的情景却顽固地在脑中一幕幕回闪。
要不是赵霁那坏小子点拨,让他事先体会过那些紧张害羞又舒服的事,他不会知道那些动作代表了亲密,二师兄应该是喜欢王师弟的,那么赵霁也是真心喜欢他的了?
记忆中抚摸揉弄过他的手感觉格外清晰,恍如正抚在他的心口。月亮的倒影摔碎在溪流上,荡漾得满山都是,周围的树木摇摆枝叶体贴地为他扇风,却迟迟不能使他的脸庞降温,素味平生的狼狈迎面擒住了他,联翩而至的还有彷徨。
立近中宵,夜雾踩着猫一样轻盈的脚步爬上山谷沟壑,商荣平静下来,准备返回玄真观,不觉惦记着赵霁回没回去,他刚才和唐辛夷聊了什么,结果又如何……
怎么突然在乎起那小子来了,这真不是个好兆头。
他用力甩头挥手,像驱赶苍蝇,拨开乱藤,防止悄然萌生的束缚来绑架他自由的身心。这时一个高大的黑影从他头顶的树枝上飞窜过去,气流涌动,惊起一层层树浪。
曲折的心境立刻犀利,他跃上枝头奋起直追,那黑影去势疾,动静也大,很快进入他的追踪范围。对方身量惊人,少说有一丈高,浑身墨黑,酷似山魈,峨眉山里从未有过这号怪物,非常时期出没恐非善类,
商荣庆幸自己随身携带了佩剑,看那黑影往玄真观方向奔去,认定是敌人来犯,必要时打算先斩后奏。追着追着,发现黑影绕过玄真观,直奔后方山崖边的竹林,赶到前,林中已展开厮杀,与黑影交战的竟是赵霁。
按时间来讲,赵霁早该回去了,可是变动不由人,他计划好了长话短说,也得唐辛夷肯配合才行。说好“有要事相商”,这小掌门见了他却拐弯抹角,欲说还羞,拉着他数星星看月亮,就是绕不到正题上去。
他缠绵婉约,赵霁也不好开门见山,耐着性子应酬,被风花雪月吹得头晕脑胀,眼看嫦娥飞上中天,终于忍不住问:“糖心,你找我来想说什么呀?”
唐辛夷脑袋正歪在他肩膀上,调皮一笑:“没什么,就想跟你聊聊天。”
“可是唐潇说你有要紧的事跟我谈。”
“对我来说跟你聊天比什么事都要紧,怎么,你觉得闷,想回去了?”
“……不、不是……”
赵霁好比狩猎老虎只猎到一只野鸡,有种满身力气全报废的失落感,一天一夜的担忧筹划都成了庸人自扰。
这回他脑筋不够灵活,忘记有“声东击西”这一战术,唐辛夷成功松懈他的戒备后发动突袭,握住他的手问:“小霁,昨天你为什么先救商荣啊,我看你丢下我不管,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当时都难过得哭起来了。”
赵霁被这记回马枪挑中,惊骇得几乎摔到。原本准备充分,能够自然流畅的作答也像在狗嘴里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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