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查证,那些行刺的贼人都是唐静的亲信,而王县令中的是唐门特有的mí_yào“乱魂香”,服下解药,过半天便恢复意识。
赵廷隐主持严审,一番拷问下王县令如实招供,背后的诬陷者还真是唐门的四太爷唐静。他先以财色收买王县令,与他合谋捏造唐辛夷谋反的罪证,随后重金贿赂丞相张业,张业了解唐静的图谋后,在案件审理中只手遮天,诱骗孟昶草率断案,以置唐辛夷于死地。这毒计本来实现在即,却出现了两个变数:一是唐潇的临阵反水;另一个则是商荣等人突然插手,内外瓦解,终使阴谋功败垂成。
案件涉及当朝丞相,赵廷隐决定将一干人犯押回益州另外立案审理,命唐家人即刻废去唐静武功,将其党羽部从抓捕归案。
唐幽等人不敢怠慢,由长老会亲自处刑,挑断唐静全身筋脉,用铁链穿了琵琶骨交于官府,唐静自知死罪难逃,受刑后便咬舌自尽,想以此保住家人和亲信,凭他对唐门众人的了解,长老会和唐辛夷都做不赶尽杀绝的狠事。
然而他的判断跟不上形势,此时的唐辛夷身后已多了一个决策人,接到官府命令时,苗素就提醒他这是个斩草除根,立威集权的好机会,切不可错失。
唐辛夷与她约定以后本门的内外事务皆听其主张,内心也痛恨唐静一党,当即下令逮捕了唐静一房及当日袭击他的人,共计一百三十七口,不论老人妻女统统废尽武功交与官府处置。
唐静的儿子们均不服气,行刑前长子唐巍当众大骂唐辛夷:“这个人有龙阳之好,根本不配做掌门!”
死寂的刑场立刻沸腾,唐巍一口气揭发:“婚礼前那天晚上,他与一个男人在卧房内行苟且之事,院子里的仆婢们都曾听见动静!”又对长老会叫喊,“诸位叔公不信,可叫唐二傻子来作证!”
唐二傻子是唐默的次子唐峪,此人天生痴傻,四十多岁的人神智不如五岁儿童,傻归傻,也有优点从不撒谎,有什么说什么,即便别人教他撒谎,他也会说:“是某某教我这么说的。”,因此常被人拉去作证,久而久之成了公认的最可信的证人。
唐门掌门的责任之一是“传递香火”,“断袖”、“龙阳”被视作不务正业,贻害子孙的恶癖,当年唐幽是众兄弟中最具才干的,就因为有这毛病失去竞选资格,唐辛夷若步其后尘,必被剥夺地位。
赵霁身在现场,听到这消息唬得愣头呆脑,赶忙望向唐辛夷。见他面色如赤,神色慌张,也惶灼地看向他,眼神似乱麻,瞧一瞧就会被缠住。赵霁急急收回视线,焦心热中地想:“糖心多次向我表述衷肠,背地里却与别的男人欢好,他竟是这种朝三暮四的人吗?还是因我对他冷淡,才另寻慰藉?哎呀,这些都无关紧要,这隐秘一暴露,他非但做不成掌门,连容身之处都没了。”
商荣冷眼旁观,清楚明白地看到他二人的反应,猜疑像蛀虫微微啃咬心田:“姓唐的一出事就盯着赵霁,是在心虚惭愧么?赵霁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多少还是有些失落吧,看来他对唐辛夷的心思并不似他说的光明磊落。”
那唐峪不久即被带到,唐幽代表众人审问他:“二傻子,掌门大婚前夜,你可去过他的居所?”
唐峪憨傻点头:“去过。”
“天都黑了,你去那里做什么?”
“是巍大哥领我去的。”
人们听了方知唐静一房时刻监视着唐辛夷的举动,发现把柄便找唐峪去做目击证人,但这已不是重点,假如唐辛夷真与男人淫、乱,他这个掌门立马就得下台。
唐幽又问:“那你当时都听到什么?看到什么?”
唐峪笑道:“我听到掌门在卧房里嗯嗯啊啊的叫唤。”
为了形象传达讯息,这傻子还当场学了两声,听到那滑稽猥琐的呻吟,许多人禁不住失笑,又随即紧紧闭嘴,严肃地目光似纷飞的碎石不断砸向面红耳赤的掌门人。
唐峪接着说:“我听了一会儿犯困,想回家去,可巍大哥不许我走,硬要我陪他守在旁边屋檐下。到了下半夜,一个人从掌门屋里溜出来,悄悄跳墙走了。”
“那人是谁?”
“天太黑看不清。”
“男的女的?”
“个子挺高,腿挺长,应该是个男的。”
一锤定音,四下哑噤,独唐巍放声大笑:“唐辛夷,这下你无话可说了吧?就算我们犯了死罪,也轮不到你处置,你这个荒淫无耻的贱人没资格再留在唐门!”
忽然,一阵粗粝的笑声压住他的叫嚣,人们徇声望去,一个身穿天青色锦袍,脸上罩着半截银质面具的公子哥走出人群来到刑场中央,长老们还认得,这就是婚礼当天来抢亲的少年秦小山。他好像是商荣赵霁的朋友,官兵来犯那晚同他们一道救下唐辛夷,这几日也一直留在唐家堡。
唐幽预感这小子又要挑事,客气道:“秦公子,敝派正处理要务,还请你回避。”
苗素笑道:“二太爷有所不知,这事离了我没法处理。”
“此话怎讲?”
“那晚与唐堡主欢好的人正是我。”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喧腾中唐巍的嗓门独树一帜,怒骂:“你这淫贼还敢公然亮相,败坏我唐门声誉,真该死!”
苗素手一扬,抛出流云锁,锁头系着一块流星锤,啪地击落他两颗门牙。
唐家人见他动手,就想一拥而上。
苗素突然改用本音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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