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悲痛过度,顾不上思索唐潇的杀人动机,垂泪道:“乐果儿真可怜,从小没了爹娘,跟着我也没享什么福,还死得这么冤枉。当初要是把它留在峨眉山,它也不见得会短命,我养过两只猴子,说起来喜糖儿也是被我连累死的,我真是个扫把星,连宠物也跟着倒霉。”
商荣陪他难过,听了这话胸口疼上加疼,轻轻捏一捏他湿漉漉的脸蛋,安慰:“你再伤心乐果儿也不会活过来,知道自己是扫把星,往后就别养宠物了。”
赵霁不奢望他会说什么甜言蜜语,语气软到这份上,已很知足了。紧紧抱住他,脑袋枕着他的肩膀哽咽乞求:“荣哥哥,我能够相依为命的人只有你了,你千万别离开我,要是连你也不要我,我就真成了黄连树下一棵草,从头苦到脚了。”
他三分夸张,七分真情,上千个日夜的亲密相伴,商荣就是他赖以生存的养分,没有他,他将是沙漠里漂泊的驼队,不知夜宿何方。
商荣是被他捂暖了的石头,再经他泪水一浸,裂开缝隙渗出软滑的温泉,抱着他拍拍背心。
“只要你听话,不惹我心烦生气,我就会一直照顾你。”
“我听我听!”
赵霁赶紧保证:“从今往后我只听你一个人的,你就是指鹿为马,指?为白我也说你对!”
商荣嗔怪:“你这是讽刺我吗?我看你就是老天爷派来祸害我的,专门跟我做对!”
赵霁腮边还挂着泪珠,已恢复小流氓嘴脸,搂着他的脖子娇嚷:“哪有啊,分明是一物降一物,你才是上天派来收伏我的,我们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月老给你我系的不是红绳,是粗铁链,几辈子都挣不断。”
他伤心乐果儿之死,急需慰藉温暖,撒娇到一定程度便索爱求欢,搂抱着与商荣接吻。商荣被他的可怜相软化,放下烦扰俯就,二人浓情蜜意渐入佳境,赵霁顺势将商荣压倒在床上,一只手刚探入他的衣领,紧锁的房门轰然破裂。
唐辛夷好似一团火焰扑入房内,声动屋宇地怒斥:“你们在做什么!”
赵霁慌乱窘促,急忙跳起来,揉一揉发烫的脸遮羞。
“糖、糖心,你来啦。”
唐辛夷脸上的筋肉微微抽搐,仿佛地震中濒临崩溃的房屋,再次厉声喝问:“你刚刚跟他做了什么!?”
被“捉奸在床”,赵霁也没什么可掩饰的了,早就想跟他说明,索性趁便打开天窗,挠挠头再抓抓脸,傻笑。
“那个……糖心啊,我、我跟商荣…我们已经好上很长一段时间了…本来前些时候就想告诉你,可老有事耽搁……”
商荣见赵霁如实承认他俩的关系,猜疑消去大半。唐辛夷呆若木鸡,比接到朝廷的赐死令还惊骇,猛地暴跳如雷,一把揪住赵霁衣襟,裂嗓狂嚎:“你和他好上了?那前晚为何对我做那种事!?”
赵霁连吓带惊,愣道:“前晚怎么了?我什么都没做呀?”
唐辛夷以为他在装傻,双手拽紧摇晃:“我说的是上次婚礼前的那天晚上,那晚和我欢好的人不就是你吗?”
突如一阵飓风袭到,三人的心境骤然飞沙走石,赵霁呆怔片刻,使劲推开他,跳脚急道:“你在说什么呀!我几时对你做过那种事!?”
唐辛夷悲愤不已:“那晚你突然来到我房中,话也没说两句就对我又亲又抱,然后、然后……事后我抓住你的手不让你走,你还对我说‘今夕定情,永不相负’,当时山盟海誓,转身就不认账了吗!”
“我没有!”
赵霁头顶像遭几十支狼牙棒同时重锤,满眼金星,满脑烂浆,耳中突然刺入商荣冰冷的询问:“他什么时候到你房里去的?”
唐辛夷凿凿言道:“具体时间不清楚,差不多是子时前后!”
狼牙棒汇聚成陨石,砸得赵霁魂丧神夺,那晚他为赴唐潇约会,子时前离开客栈,这下如何自证?
他战战兢兢转身望向商荣,那人脸泛青霜,目光撞上去也触之成冰。
“商荣,我没有……”
他急迫迎上去,接待他的是刚硬的拳头。倒地的一刻委屈和恐惧左右开弓劈砍,他毫无招架之力,唯有失声痛哭。
“商荣,我真没做那种事!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再次扑过去抱腿,胸口钝痛,身子飞出撞碎柜子。
“你这个骗子!”
商荣的嗓门比唐辛夷更惊人,恨怒只多不少。
非是他轻信,那晚赵霁的行为本生多有可疑,久久不归,回来后还特地用雪水洗浴才肯上床,怎么想都像行了暗度陈仓之事,难怪昨日刑场上唐巍揭穿唐辛夷丑事,这小子会和他慌张对视,原来自身就是丑闻主角之一。
赵霁蹴鞠般反弹回来,拼命向他爬跪哭喊,哭声如同火焰烧烤商荣的心,尖锐的疼痛迅速繁殖、扩散、蔓延,再不摆脱这伤人的局面,他定会发疯。
这时理智已离他而去,当赵霁试图抱住他时,他又是当胸一踹,踢得他洞穿两重墙壁摔到了院子里。
唐辛夷不如他刚烈决绝,见状难免心疼,慌忙跑出去看视。
赵霁被商荣踹断一根肋骨,同时震伤肺叶,已连吐好几口血。可是精神上的疼痛压住了**的痛楚,他推开唐辛夷奔跑回屋,见一道白影破瓦飞出,毫不犹豫纵身追赶,边跑边嘶声呼唤。
内外伤交攻,气息紊乱,越着急越难提升速度,追到唐家堡外,但见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万物纯白,唯独寻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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