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头苦笑:“那棺材都用铆钉钉死了,开棺不吉利,也损阴鸷,卑职知道那家人,他家的长者前几天确实病死了,我一个亲戚前天还去吊唁过。都是土生土长的街坊,应该不会出差错。”
赵霁想不出漏洞,再度失望转身去往别的城门,路上遇到随侍的兵丁,急匆匆报告:“将军,您那位亲戚太太派人去衙门找过您两次了,叫您马上去客栈见她。”
找人要紧,陶家母子也慢待不得,那客栈就在背后的大街上,赵霁绕道前往。原来这娘俩准备出城,薛云觉得赵霁今后也是陶家的人,临走时须得打个招呼才成体统,说服陶三春耐心等他来了再辞行。
薛云见赵霁脸青面黑,心事重重,问他:“赵小哥,你这是怎么了?才过了一晚上就弄得这副鬼模样?”
赵霁遮掩:“城里进了敌国细作,我正带人搜捕。”
薛云不屑道:“你也太小题大做了,这种事让手下人去抓就好,何必亲自出马。”
赵霁神情凝重:“他们并非一般的细作,武功非常好,普通士兵绝计不是对手。”
商荣即使武功折半,也足以对付寻常武士,能劫持他的必是江湖高手。
薛云听了这话有点上心了,关切道:“那你可得当心啊,你师父已经把你许给我们家了,出了事可不得了。”
赵霁双手捂脸,揉出一个苦笑:“您放心,我理会得。二位要赶路,此刻正是时候,我送你们出城吧。”
薛云甩甩手帕,笑道:“不急,我先翻翻黄历,看往那边走最吉利。”
他从包袱里取出一本薄薄的《万年历》,舔了舔食指,拈开对应日期的页码,逐字念诵:“二月十八,喜神东南,财神东北,宜:破屋、坏垣、开市、出门;忌:婚娶、安葬、动土……”
赵霁初时心不在焉,等他念到“忌安葬”时,紧锁的眉宇被惊诧之匙打开了,上前夺过《万年历》定眼审视,白字黑纸也让他的思维黑白判然。
一般人家出殡都要择定吉日,怎会选在凶日安埋亡者?刚才自东城门离去的送葬队伍铁定有问题!
见他不告而别跃窗出去,薛云呼喊未果,转头吩咐陶三春:“三春,赵小哥一定想到什么线索去抓坏人了,他以后是你的小妾,你得负责他的安危,快随我一同跟去瞧瞧。”
陶三春对赵霁无感,但看在商荣份上不能不管,母子俩跳出窗户,飞奔追赶赵霁。
赵霁回到东城门,抓住那军头讯问:“你说你知道那户办丧事的人家,那方才送葬的人你都认识吗?”
军头摇首吐舌:“卑、卑职只是听亲戚说过有这么一户人家,自己并不认识。”
赵霁恼怒地推开他,对方才汇报消息的副手说:“此人革职查办,由你接替他的职务,立刻去守备司,叫他们派人去那户人家搜查。”
下令后他撒腿奔出城门,此刻他有十足的把握商荣就在那口封死的棺材里。
商荣已苏醒好一会儿,身体缠绕着粗铁链,躺在一个漆黑狭小不停晃动的空间里。这空间感与那年和赵霁结阴亲被活埋时相似,他由此断定自己正躺在一口移动的棺材里。
仔细一听,棺材外有车辕转动声、骡马攒蹄声,还有断断续续,忽远忽近的鸟鸣声,就是没听到人声。
他又据此推测此刻已身在城外,不知这帮人会将他带往何处。
在想到脱身之计前不能让那帮贼子察觉他已醒来,所以他静躺不动,不久感觉脑侧有微弱的冷空气涌入,轻轻转动脖子,发现旁边有一个透光的小洞,正对棺材下板车的缝隙,是特意戳破了用来供他透气的。
看来这帮人暂时还不想要他的命。
脸上的人、皮、面、具不见了,他们见过我的真面目,多半已知道我是商怡敏的儿子,想用我要挟母亲。
以上分析令商荣焦急,特别是得知这伙人正准备投靠不灭宗,设若落入赤云法师的魔爪,就更难逃脱了。
身似浪尖浮萍,心如急紧管弦,不算太久的行程也延展为漫长刑期。
当额头的汗珠悄然向太阳穴滚落时,颠簸停止了,骡子粗重的鼻喷中出现人声,是那个假冒商人的龙王堡弟子。
“仇老哥,咱们来早了吗?怎么没看到不灭宗的人?”
尖细嗓的仇姓男子安抚:“诸位莫急,他们说好午时到,看天色至少还有半个时辰,再等等吧。”
商荣听到这句话,得知距离遇袭已过去大半天。
沉静片刻,众人开始聊天,有人敲了敲棺材壁,然后听到年轻女子的声音:“单老夫人,你的毒药药效该过了吧,不知那姓商的小子醒没醒。”
商荣估计这是昨晚那个用乾坤轮袭击他的少妇。
又听那单老夫人说:“都过了这么久了,照理该醒了,这半日都没听到动静,会不会闷死在里面了?”
“不会,我特意在棺材底下戳了个通风孔,绝对闷不死。”
答话的是那切口男,又一个男青年接话:“要不我们打开棺材看看,真闷死就白忙活了,说不定还会惹不灭宗的人生气。”
好几个人随声符合,商荣听到棺材上传来绳索摩擦的声响,这些人准备开棺检视了。
这时那“仇老哥”忽然低吼:“他来了!”
响动立刻停止,再没有一个人吭声,可以想象外面的人正急张拘诸地等候不灭宗党徒靠近。
数息后,“仇老哥”率先开口,恭敬笑道:“尊使一路辛苦,我等已恭候
喜欢假凤虚凰请大家收藏:(m.7dshu.com),七度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