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荣又对张清说:“张捕头,我大师兄绝不会干这种丧心病狂的勾当,定是惹上了仇家,先是诬陷他杀死香秀,如今又杀了吴秀才来嫁祸,其心至毒,罪不容诛,烦劳您禀明县令,请他明察秋毫,还我师兄一个公道。”
张清信得过玄真派,但此时cǎi_huā贼犯下的十几宗命案还积在县衙,县令心急如焚,只想找个人来抵罪,若拿不出切实证据为慕容延钊开脱,他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一事未了,外面又有人哭天抢地闹开来,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妻相互搀扶着挤入院中,说有强盗闯入他家抢人,哭着求张清救命。张清认得这是本村乡绅赵员外,命人搬来凳子,请他老两口坐下讲话。
赵员外捶胸顿足道:“小老儿今日出门办事,方才回家,见家下十几口人都晕死在地上,忙拿了凉水来灌,幸而都救醒了,可是一点人头,独独少了我的小女儿,我家老太婆说是被一个披着猴皮的人劫走了。”
员外夫人痛哭流涕道:“方才我正在佛堂念经,小女在一旁服侍,门外突然钻进一个人,穿着猴子皮做的紧身袄,顶上戴着猴头帽,屁股上还缀着一条长长的猴尾巴,过来一拳将我打昏,醒来时小女就不见了。”
众人闻言,即刻联想起近日横行的cǎi_huā贼,最初就被目击者看成一只大马猴,不知这回去赵家抢人的是不是此贼。
张清忙问夫人歹徒相貌,夫人哭道:“他行动太快,我只恍惚看到他的衣着,没来得及细看容貌。小女刚满十五岁,还未曾说得婆家,是我们老夫妻的心头肉,求捕头老爷千万救她一命。”
cǎi_huā贼在峨眉县作案以来从不留活口,人们情知赵小姐此番凶多吉少,纷纷摇头哀叹,商荣悄悄拉一拉赵霁衣角,示意他离开,线索已然明确,杀害吴氏母子的凶手和劫持赵小姐的强盗八成是同一人,而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那个cǎi_huā贼。他能抢先杀吴铭灭口,想必清楚慕容延钊的行踪,当务之急是尽快赶回峨眉县与大师兄会合,另觅地方躲避。
第25章 山中岁月之诱捕
吴铭的死讯就像一把墨刷,将慕容延钊的脸涂得死黑,他伤筋动骨一般跌倒在椅子上,捶着膝盖悔恨:“是我害了他啊。”
在这危机重重的凶途上,懊悔悲伤就是绊脚石,商荣劝道:“大师兄先节哀,我看我们还是快些想对策,免得再遭那恶贼暗算。”
凶手应该知道慕容延钊会找吴铭作证,抢先杀死证人并嫁祸于他,这点三人俱已想到,也都怀疑那厮就潜伏在附近,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此地已不安全,必须尽早转移,但如何避开敌人耳目,顺利逃脱呢?
慕容延钊说:“我先前就谨防被人盯上,已想好一个脱身之计,你们快来帮忙,我们赶在半夜行动。”
下午他让两个孩子买回一堆棉絮木屑和几套旧衣旧裤,利用这些材料作出两大四小六个人偶,大的与他身形差不多,小的跟商荣赵霁相似,人偶脚底安装木头滑轮,分量轻便,可拉拽移动。
“我们分成三组,我带两个小人,你们一人带一个大的一个小的,待会儿出门后往不同方向跑,确定无人跟踪就扔掉假人,到年初我领你们去过的城东那家豆花店会合,那儿的店主是我朋友,会暂时收留咱们。若有人跟踪,你们就设法躲起来,天亮后到观音庙等候。”
计议停当,他们饱餐一顿,安心打坐调息,静待夜深。
当远处街道上的梆子声敲过第四次,大片浓云遮天蔽月,地面伸手不见五指,犹如一只深不见底的大口袋,让人想从里面找出些东西来。慕容延钊模仿出一声猫头鹰的低鸣,商荣赵霁应声跳起,带上身边的假人,捻脚捻手摸到门外。
天空无星无月,四周弥漫靛蓝色的雾气,仿佛冬神粗重的呼吸,将一切事物融化其中。
这是逃跑的大好时机,三人依计分头出发,赵霁向东南方疾驰,街道上雾锁烟迷,极大掩护了他的行踪,也完全剥夺了方向感。他以逃出顺福巷为第一目的,泥鳅似的在这混沌世界里乱窜,近来轻功有成,落足时几乎听不到声响,周围万籁无闻,万物难辨,使这一场景犹如虚幻的梦境,脚下的路像大海无边延伸,吃不准该在哪里靠岸。
他七弯八拐跑出几条街,左手的假人突然静止,好像落水的船锚生生拉住他。
他惊悚回头,见那假人半边身子没于浓雾中,分明被什么拽住了,对方力气很大,轻功更是了得,无声无息追踪上来,将恐惧劈头盖脸泼向他。
他不及多想,拔剑直刺过去,剑气剖开浓雾,挖出一个黑色的人影,不避不闪,迅疾地伸出两根手指稳稳当当夹住剑尖。
赵霁毛发耸然,急忙收剑,又学泥鳅一头扎入雾中,那黑影宛若鱼鹰紧追不舍,足尖点地超到前方,化身拦路的礁石。
二人眼看要撞个满怀,赵霁骤然俯身,身体线一般从那人双腿间穿过,黑影没料到他这么狡猾,惊讶地“咦”了一声,话音未落,人又贴到他脑后。
赵霁心知摆脱不了,不得己再次挺剑刺杀,他这套“清云掩月剑法”已使得十分纯熟,开合攻防似模似样,可惜这只是玄真派的入门剑法,招式中规中矩,加之功力尚浅,小刀焉能杀牛?
那黑影闪展腾挪,游刃有余地避开攻击,屈指在剑身上一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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