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天久说:“诸天教在蜀地势力很大,教徒往往神出鬼没,所用蛊毒更是防不胜防,老夫此番惹下这场是非,往后恐怕难得安宁。今日请三位贤侄叙话,就是想向玄真派求援。”
三人其实俱已领回其意,慕容延钊代表师弟们发话:“玄真派和神农堂三代交好,同气连枝,纪堂主又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侠士,出了这等事,我玄真派义不容辞,日后诸天教若再来犯,我师兄弟定会与贵派并肩御敌。”
纪天久却用力摆手,连说他错会了自己的意思。
“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和诸天教若真是误会一场,硬碰硬,岂不枉造杀孽?所以老夫觉得此事上还是以退让为佳,听说你们的师父和诸天教掌教蓝奉蝶有些交情,可否请他出面调停,使我两家免了这场干戈?一来令病者得救,二来保生者平安,免得无辜者殊死搏斗,倒叫那真正的凶手渔翁得利。”
慕容延钊赞同纪天久的意见,再次抱拳道:“纪堂主深明大义,在下这便回去禀明家师。”
纪天久忙拦住:“你们才刚来,我怎好意思让你们马上走?再说此刻天色已晚,待吃了饭,歇息一夜,明早再动身吧。”
当晚,三个师兄弟在房内相商,慕容延钊说:“商师弟有伤在身不宜赶路,明早我和王师弟回山送信,你留在这里养伤,顺便照看赵公子。”
商荣不乐意:“那小流氓好手好脚的,哪用得着照看,我不想一个人呆在这儿,明天跟你们一块儿走。”
他对赵霁的初始印象很不好,后来又被鼓捣成新娘子跟他结了阴亲,总觉得被这小子占了老大便宜,如骨鲠在喉,吐不出又咽不下。
慕容延钊哄劝:“你内伤未愈,必须静养,不然落下病根怎么得了,我和王师弟顾惜你,路上也不能疾行,这要是耽误了事儿,怎么跟师父和纪堂主交代?”
商荣反驳不了,懊恼地扭身向外,看到瘫在床铺上酣睡的赵霁,一股子嫌恶之气涌上脑门,又把身子狠狠背过来。
“其他都好说,但别把这小子扔给我,晦气!”
王继恩看赵霁被子都踢到肚脐以下,上去轻轻替他盖好,心里倒很愿意留下来,就是不好意思开口。
慕容延钊又哄商荣:“商师弟,话不能这么说,行侠仗义是我辈本等,赵公子遭人陷害,九死一生,遭遇着实可怜,你既救了他的性命,何不把好人做到底?”
商荣翻起白眼:“我救他是逼不得已,换做平时,这种小流氓我都不会多看一眼。”
王继恩忍不住插嘴:“商师兄,赵公子还是小孩子,你不该这么说他。”
商荣早看不惯他处处维护赵霁,冷笑:“小时候就是贼坯子,长大了更不消说是个坏蛋,你这么护着他,莫不是跟他沾亲带故?”
王继恩转身不睬,露出的耳根红得像血珠子,怨气在心里悄悄打转。
慕容延钊了解商荣的个性,最是牛心怪骨不让人的,肚里没些个小九九,断难说动,便临时编排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开导,说:“你不待见赵公子是你的事,但眼下他的安危可牵涉到我们玄真派的名誉,你想,他是我们领来神农堂的,而今诸天教与神农堂为难,此地内外都很不清静,倘若赵公子有个三长两短,传出去,江湖上定会说我们玄真派做事马虎,致人死伤,便是师父脸上也没光彩。”
商荣最敬重的人就是恩父陈抟,为此也将护卫本门荣誉视为第一要务,到底被大师兄诓住。可是想了想仍不情愿,提议:“反正他的毒已解了,不如请神农堂派人送他回家,交给他家里人完事。”
王继恩忙说:“不行的,你没听他说么,他父亲过世了,如今是继母当家,这次就是继母下毒谋害他,若送回去,不成了羊入虎口?”
商荣憋屈:“照此说来,我们得管他一世了?”
慕容延钊疏导:“用不了那么久,明天我和王师弟回山报讯,顺便向师父请示这件事,看他老人家会如何处置。”
商荣听了,不好再发牢骚,因客房里一共三张床,就寝时让王继恩挨着赵霁睡,自己和大师兄各睡另两张,这一夜倒也安甜。
次日一早,慕容延钊和王继恩启程回峨眉山,商荣去送行,赵霁也跟来了,他昨日散毒累个半死,本想痛快睡个懒觉,听说二人要走,顿时慌起来,拉住王继恩的手叫苦:“王大哥,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一走,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
王继恩温言宽慰:“神农堂的人都很好客,莫大哥人更好,你有事尽管去找他,再说,不是还有商师兄吗?”
赵霁偷偷瞄一眼商荣的背影,眼里都是气闷:“他看我就像看害虫,你们不在,他更要随心所欲欺负我了。”
王继恩也暗怀忧虑,表面却一再劝他放心,额外叮嘱:“你在这里和谁都可以交朋友,唯独别靠近上官遥,更别吃他给的东西和水。”
赵霁正对昨日初会的场景满腹疑思,便问他们为何反感上官遥。
王继恩小声释疑:“要说这人也是纪堂主的得意门生,最擅用毒,可他心术不正,喜欢用毒、药搞一些恶作剧,去年我六师兄来这里做客,被他无缘无故下了跗骨疽,当时没察觉,路上发作起来,浑身骨头刀劈斧砍一般,疼得晕死好几次,大师兄仔细询问,知道是上官遥所害,赶回神农堂求救,上官遥却咬死不认账。他们本门每个人的毒、药配方都不一样,只有下毒者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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