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陪你一起死!反正当年我们也在同一口棺材里躺过,大不了再躺一次!”
赵霁情急中口无遮拦,听他提起这尴尬的陈谷子烂芝麻,商荣在危急关头也不禁脸红羞恼,这时提婆湿咆哮着冲过来,汹汹赫赫的杀气肃清他的心神,急忙与穆天池一同出招,以刀剑夹击敌人。
提婆湿被穆天池一顿乱砍,皮肉未伤,脑袋却敲得发昏,因而凶性狂张,招式再无章法,形如一头发疯的怪兽舞着利爪乱撕乱咬,二人的衣衫被他搅起的罡风撕成寸缕,快速闪动的身影仿若两面在暴风中惊喘的破旗。
赵霁汗流接踵地立在一边,怕到双腿打颤,拼命提醒自己别走神。
没能力参战,又不愿丢下商荣逃跑,那么总得做点什么吧。
他腹热肠荒,觉得头顶压着一座急速膨胀的山岩,身子不知不觉矮下去,双手捧住脑袋,目不转睛观察提婆湿,极力寻找破绽。
灵光一现。
他看到提婆湿的脊椎骨上镶着一枚亮晶晶的东西,像是一枚暗器。
想起唐海月刚才那记叹为观止的绝招,他倏地心头雪亮。
这枚暗器能刺入提婆湿的肌体,说明那个区域就是他的死穴!
战局瞬息万变,没等他发布讯息,提婆湿已一掌劈断穆天池的斩、马、刀,大脚飞踹,踢得他倒摔十几丈跌入树丛,商荣也随即失手,被这疯汉掌风刮倒,一脚踏中右臂,正是挣扎不起,死神的利爪朝他面门击落。
他本能闭眼,脸上的汗珠被强大的掌压吹得散开,那爪子却骤然停滞在三寸以外。
依稀听到赵霁的暴吼,睁眼时,只见提婆湿僵硬地保持着出掌的姿态,浑身上下只有面部肌肉剧烈抽动,拧出异常痛苦的表情。
商荣扯出被他踩住的手臂,就地一滚跳起来,角度变换,将赵霁的身影送入眼帘。
少年站在提婆湿身后,右手持剑,左手顶住剑柄底部狠命推送,灵犀剑那纤薄的锋刃已插入提婆湿的脊椎骨,切断了骨节中的经络。
“混蛋,还不死!”
赵霁放声大骂,朝敌人屁股上猛踹一脚,大象般壮实的身躯轰然倒塌,灵犀剑脱离伤口,带出唐海月留下的丧门钉。
“原来这里就是他的死穴,觉慧师父真帮了我们大忙。”
师徒俩又逃过一劫,心情却不比前几次来得轻松,商荣见提婆湿身体瘫痪,但未现死相,就想上去补剑。此时穆天池负伤返回,远远制止他:“且慢!请把他交给我处置。”
他拖着断刀走过来,连挥四刀砍断提婆湿手脚,点燃枯枝灼烧伤口,防止他失血而死。
赵霁对这残虐的酷刑不忍直睹,心里又格外痛快,商荣更是目不斜视地观看贼人惨叫痛嚎,充分体会到以暴制暴的快感。
穆天池用布片扎好提婆湿的伤口,再拿绳索捆绑,背对背扛起来。
赵霁好奇:“穆掌堂,你准备把他带到哪儿去啊。”
穆天池说:“这厮违背教规,修炼邪功,按教律应当投入法坛,受万蛊噬身方可以儆效尤。我这就派人送他回苗疆总坛受刑,顺便在路上拷问他紧那奴的去向。”
提婆湿已经半死不活,听了他的话忽然嘿嘿狂笑:“杀了我,你们也活不长,回去转告蓝奉蝶,不出两年诸天教就会灭亡,让他提前备好棺材吧。”
穆天池二话不说反手点住他颈上哑穴,招呼两位少年:“我们走吧。”
赵霁忙说:“和我们同来的觉慧师父方才跌下山崖,我们得去救他。”
“赵施主,我在这儿。”
崖边传来人声,唐海月恰巧爬上来,使得赵霁这句话像是对他说的。
赵霁跑去接应,见和尚鼻青脸肿,别处倒也还好。
唐海月自己也说没事,他坠崖途中施展轻功不断抓扯树藤突石缓解冲击,只受了些皮外伤,并且还以感激回应赵霁的道歉。
“刚才不是你及时踢开我,我早没命了,你们已经制住那坏蛋了吗?”
他已看到残废的提婆湿,这话的本意是在询问穆天池身份,赵霁为双方做了介绍,其间商荣一言不发,稍后冷不防摇晃栽倒,人们以为他终是被提婆湿所伤,都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赵霁惊心褫魄抱起他查看,见他四肢胸背上散布着好些细碎的伤口,月色下看不清楚,吹亮火折子一照,凝在伤处的血渍都泛着青黑。
“商荣,你这些伤哪儿来的!?”
他慌急拍打商荣脸颊,努力唤回他溃散的意识,商荣挣扎着说:“我在农庄里被一些吃人肉的老鼠咬了……”
野兽的口腔本就存在很多毒素,那些老鼠长年以尸体为食,毒性更剧,商荣被咬后就已中毒,因一直运功作战,内力还能压制毒素。此刻战斗结束,又消耗了不少真气,便立即毒发了。
不过只要不是伤在血煞功下就还有救。
穆天池顿时放心,安慰道:“长期吃死人的动物牙齿上都含有尸毒,襄阳城里有本教的联络点,里面住着一位擅解尸毒的大夫,我们快带他过去吧。”
唐海月指着苗之北的尸体问他们该如何处理。
此刻尸体已完全干枯,不是装在那身衣服里,直与枯柴无异,破裂的铁罐落在不远处,里面的骨灰早被风吹散,盘旋的风声里大概就夹杂着冤魂们的恸哭。
赵霁哀叹:“他的老婆孩子都在这儿,带他去别处就会拆散他们一家人,不如把他就地火葬了吧。”
三人抱来大堆树枝树叶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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