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粗糙的大掌在齐逍的脑袋上狠狠揉了揉,笑道:“怎么啦,小可爱,你的冬眠终于结束了吗?”
齐逍:“……”
如果他没记错,猫应该是不冬眠的生物……
老先生逗了一会儿猫,见小猫咪一直懒洋洋的不给回应有点郁闷,连带着看它的主人也不顺眼了,大手一挥把塞威挥到犄角旮旯里的那台轱辘车那儿。
自己练习做陶盘去吧!
塞威早就习惯了老爷子的不靠谱,利索的应了声,三两步跑到轱辘车边坐下,挖了一坨长方形的陶泥就开始干起活来。
他向齐逍充分的展示了这六天的成果。
他似乎已经很熟悉这些制作陶盘的步骤了,从印坯到旋削到描画花纹,一整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相当赏心悦目。
齐逍不由得感慨,夏川清泉的天赋真是不得了的东西,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有种透过塞威看见了夏川清泉的错觉,仿佛那个传说中惊才艳艳的天才陶匠正坐在自己面前,专心摆弄着陶具……
可惜,这份赏心悦目在上釉开始的时候就彻底变质了。
看见陶盘上一坨一坨堆在一起没被涂开的釉料,齐逍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果然塞威就是塞威,被夏川清泉附身什么的只能是一个错觉。
“这个,哈……抱歉,我上釉还没练得很熟。”
塞威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他抬手想要抹掉脑门上冒出的细汗,却在看见自己满手沾着的乳白色釉料后尴尬的放下,转而用衣袖胡乱的蹭了蹭。
“喵呜!”
齐逍实在看不下去,爪子勾来一块手帕,贴在塞威的脑门上替他擦拭汗珠。
猫咪的爪子太短,并且四指并拢,根本握不住帕子。而假如把尖指甲伸出来又怕会扎到塞威,所以齐逍擦拭得很艰难,他聚精会神的盯着塞威的额头,试图挪动帕子,然而——
啪唧。
帕子掉到了地上。
齐逍:“……”
这他喵简直就不是喵干的活!
小猫咪眯了眯眼睛,难得犯起了小脾气,刷的扭过头去,对地上的手帕视而不见。
塞威觉得好笑,这家伙怕不是炸毛了吧。
他无奈的起身去把手清洗干净,捡起地上的手帕丢在一边,捏了捏小猫毛呼呼的前爪,小声道:“你这脾气,怎么还真越来越像猫了呢……”
除了吃午饭,塞威的时间全部都奉献给了做陶盘底坯和上釉,然而大半天下来,他的上釉水平依然没有显著提高。
“是不是你在我身边干扰了我,怎么还是做得这么丑呢。”盯着自己最后的作品,塞威苦恼不已。
不过眼珠一转,他忽然又茅塞顿开似的对齐逍说:“啊,大约是分太多神出来看你所以效率降低了吧!”
齐逍:“……”
这算是什么破理由。
小猫咪掀掀眼皮,直接翻给他一个白眼。
塞威也不懊恼了,笑眯眯的把小猫咪捞进怀里抱着,正好小石川老先生做完了陶碗过来视察情况,看见他的成品居然还很是满意的点点头,说:“嗯,不错,还是有进步的!”
受到老爷子的鼓励,塞威士气高涨,撸起袖子表示自己还要再接再厉,然而小石川老先生却制止了他。
“都三点半了,你还不回去吗?”
“回去?我现在回去做什么?”
老先生瞪大眼睛,一脸‘你脑子被驴踢了吗’的表情说:“不是你自己说今晚要参加宴会,下午要早点回去的吗?”
“啊?宴会?……哦!对了!晚上还有宴会!”
他从板凳上猛地一弹,使劲拍了拍脑门,今天因为齐逍醒来太高兴了,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现在已经三点半了,他走回去要耗费将近一个小时,还要花时间换衣服束头发整理仪表,而宴会的进场时间是五点……
“完了,来不及了!”
塞威飞快的扯下制陶时保护衣服的围裙和护袖,抱起齐逍就往外跑,“那老爷子,我先走了,明早再过来!”
声音还未消散,人已经消失在小路尽头了。
老先生望着他风一样的背影无可奈何的耸耸肩,年轻人哟,这忘性真是比他一个老人家还大。
他转身回屋子里,把塞威新做的那个陶盘拿到窗口风干,他又借着光仔细看了看这个陶盘,浑浊的老眼里露出一丝笑意。
“啧,应该快要出师啦!”
塞威简直是用生命在奔跑,齐逍窝在塞威怀里,因为他剧烈的跑动整只猫一颠一颠的,头都被颠晕了。
“咪!”
齐逍用爪子使劲挠了挠塞威的前襟。
他到现在都没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塞威突然之间就要往回跑?还有,老先生口中的宴会是怎么一回事?
“等一下啊,齐逍,等回家……再跟你解释。”
因为奔跑的缘故,塞威连话都说不利索,一边说一边急促的喘着。
月见山离夏川清泉的住宅所在实在太远了,塞威刚开始跑得像风一样快,到后来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最后直接变成了竞走。
不过好歹将平时一小时的路程压在了四十分钟内。
饶是走了一半,等到家的时候塞威还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感觉整个喉咙都在烧,脑袋更是昏昏沉沉的,连去倒杯茶的力气都没有。
他依靠着门扉剧烈喘息着,身上齐整的和服有些凌乱,金发被汗水沾湿粘在脸颊上,虽然还是早春的天,后背却已经湿了个透。
齐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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