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君寒轻叹一声缓缓道:“哥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不要叫我哥哥。”横山英吉沉着脸说。此时的他,在心里根本就没有承认孟君寒,也因为过去的一切对于他来说真的是一片空白。
“我需要你尽快做出决定。”孟君寒直视着横山英吉坚定地说。
“我要做什么决定?”横山英吉冷笑一声道。
“要么就把我当成你要抓的人处死,要么跟我回日本见母亲!”
“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是不能处死我,还是不能跟我回日本见母亲?”
横山英吉恼怒地瞪着孟君寒,好久好久他好像赌气一样的说了一句狠话:“我一点也记不起来有你这样一个弟弟,我跟你根本就是两条路上的人。或许我们的母亲也只不过是同名同姓的两个人吧!”
“你——”孟君寒一时无语,虽然当初决定留下来的时候,已经想到要面对横山英吉是多么的艰难,但是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可以顽固若此。
横山英吉缓缓走出木屋,抬头仰望着长空,此时的他正在盘恒眼前的处境,很明显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乱局,凭一份除了他谁也看不明白的密码电报就杀掉山本正治,到时山本都信反扑过来拿他问罪的时候,有谁会为他说话呢?有谁能证明自己当时是受内阁指使的呢?密码电报本身就是一种在必要时推卸责任的借口,横山英吉可不会傻到当这样的替死鬼。可是不杀山本正治,自己的处境也会很不妙啊。除非有天皇亲笔谕令,那自己就不怕了。可是天皇陛下会亲下诏书授人以柄,落个诛杀亲弟的不义名声吗?
真难啊。横山英吉的心也禁不住发出一声哀叹,忽然间觉得要是能找一个地方避世,躲过这俗世烦忧就好了。
孟君寒来到门口凝望着横山英吉的背影,似乎也感受到他的难处。
“啊。”一直仰望着长空的横山英吉忽然发出一声惊叹,举手指天。孟君寒抬头望去:哇,天空居然又飘起雪来。如满天的星星落下来,滴到横山英吉的脸上,身上。
“我们赶紧走吧,不然大雪封山,我们就出不去了。”孟君寒说。
“等一等。”横山英吉却在此时叫住了他。
“啊?”
横山英吉长吸一口气说:“我想在这住二天。”
“什么?”
“你这里有粮食吗?”
“当然有啊。我这里还有一个地窖专门贮藏食物的。母亲以前每一年都会来这里小住一段时日,只是近两年身子差了,才没来。”
横山英吉没再说话,现在的他心烦意乱,能在此处避居一时也是好的,而且更重要的是,可以在这里感受一下母亲的气息。
母亲,是他心中的痛,可是又何尝不是他内心渴求的呢?
孟君寒的脸上露出笑容,他一把抱住横山英吉说:“好吧,我就陪你在这住几天。哥哥,你来,你的房间还是当年的模样呢,我带你去看。”
横山英吉静静凝视着孟君寒的脸,这张脸真的很像一个人。那个人,那个人早已尘封在自己的心里。可是为什么会尘封在自己的心里呢?横山英吉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吗?还是根本不愿意记起?或者是不忍,不敢记起?
那个大雪纷飞的天!
为什么,为什么每一件事都跟雪有关系呢?殷红的血一滴一滴的滴到白皑皑的雪里,那个人就那样倒下了,倒下了。
“哥哥,你怎么啦?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难道我脸上长花了吗?”孟君寒笑道。
“不要叫我哥哥。”虽然说出的话仍然充满抗拒,可是语气却已经不由自主的软下来。
“我要叫哥哥,我想叫哥哥,而且现在不叫哥哥,以后就可能没有机会了。”孟君寒笑容里充满幸福的感觉。
横山英吉却莫名觉得有点悲哀,类似这样的话自己好像也说过吧?只不过那已经是很久远很久远的事情,久远得都不记得了。
“哥哥,来看你的房子。”孟君寒看着满头满身已经被漫漫白雪包裹的横山英吉,硬是把他拉进了木屋。
孟君寒站在木屋的客厅,指着三间小居室正中间的那一间对横山英吉说:“哥哥,这就是你的卧室,房间里的摆设和你在日本住的是一模一样的。”
横山英吉缓缓的走上前去,轻轻的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间非常舒适,雅致,宽阔的房间。可是横山英吉却近乎本能的脱口而出:“这不是我的房子。”
孟君寒凝望着他不语,横山英吉也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一时也沉默下来。
孟君寒没有说话,只是把他拉到左边的房间门口,轻轻的为他推开门。这间房只有中间那间房一半大,陈设也是朴素甚至有些寒酸的,不过房间里有好多作工粗糙但很可爱的木制人偶,一看就知道那是一个不擅制作人偶的人制作的。大多数人偶都是一个同样面容的小男孩的不同造型,比如说穿着小和服的造型,光腚造型,叉着腰哈哈大笑的造型,在河里弯腰抓鱼的造型,还有背上背着一个小胖娃娃在走路的造型,各种各样趣致可爱。
横山英吉的目光停在了一件比较大的木制人偶上,那件人偶比较大,是因为那上面雕刻了四个穿着打补丁的衣服,但很利索干净的人:坐在一旁抱着小胖娃娃吃奶的母亲,站在中间握着小男孩的手在教他武刀的父亲。周围还有树和花,还有狐狸蹲在花丛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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