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官是谁?”远处传来激烈的枪炮声,横山英吉揪住山本正治的衣领喝问。
“横山佐之助。”山本正治冷冷的看着横山英吉说:“亲自从东京赶到万里之外的中国这样一个偏僻小镇指挥杀人的,就是你的父亲大人横山佐之助!”
横山英吉浑身一颤,透体冰凉。
“本来这五天来我气得要命,我气得恨不得把你和君寒碎尸万段,这五天里居然找不到你们,这五天里你们居然在一起。当我看到横山佐之助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吓得要死,我还以为他是来暗杀我的。可是他根本就不想理我,他来到这里居然是为了孟家。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可是也因为他的到来让我想到了一些在国内流传的关于横山佐之助的闲言碎语和笑话。那个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你和君寒的关系原本就非同寻常,只是我一点也不敢相信你们真的,你真的是君寒的哥哥?”山本正治一脸的疑惑缓缓的说。
横山英吉瞪了他一眼,一把抓住山本正治的手就往山下奔。
“放开手。”山本正治叫起来。
横山英吉反手就给了山本正治一巴掌,一言不发的拉着他奔下山。
“你这样奔下去,是要带我去送死吗?”山本正治又叫。
横山英吉想了想,左右看了看,带着山本正治走向了另一条路。耳边的枪炮声更凌厉更激烈了。
横山英吉带着山本正治去的第一个地方,是孟古镇医院,在那里他找到了伊腾教授,把山本正治托付给了他。
“你要做什么?”山本正治不解的问。
“你要是不想死,就跟着伊腾教授回日本。”横山英吉正色道。
“我不会回日本的。”
“内阁密令要将你处死,遗体归葬京都。”
山本正治一愣,张口结舌。
横山英吉转向伊腾教授说:“伊腾先生,您是一位医生,相信会以仁义待人吧?我希望您现在就带着这个年青人回日本,我会派兵以保护侨民的名义把你们送走。”
伊腾教授点点头。
横山英吉离开了医院,快速的赶回到关东军在孟古镇的驻扎军营。
孟古镇的日军军营已经变成了一个战时指挥所。站在大门口横山英吉的心情刹时间跌落到谷底,他真的好想转身离开。可是他是大日本帝国的军人,能转身去哪里?
进出军营的士兵见到他都先是一愣,然后向他行了个军礼,带着疑惑的眼神走开了。
横山英吉浑然不觉。
“英吉,你站在那里做什么?你看你穿得这么花枝招展的,还像个军人吗?”蓦然间,横山英吉的听到一声叱喝,抬头一看就见到横山佐之助正站在屋檐下对他冷目而视。
“我像不像一个军人与你何干?我怎么穿得花枝招展了?”横山英吉本能的反驳着。
横山英吉都不用照镜子,已经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在他的记忆当中,眼前这个被称为父亲的男人,从不曾令自己有过好的心情。有的时候他甚至怀疑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横山家族的九代单传独苗,这个男人还会不会记得有个儿子叫横山英吉?
“跟我进来。”横山佐之助拂袖进屋,横山英吉也不想在外面与这个男人争辩,毕竟他总还是自己的父亲。
“你的军服呢?你的佩刀呢?”横山英吉前脚才进得屋里,横山佐之助就开始质问他了。
横山英吉一愣,低头一看自己的穿着,原来自己身上穿着的竟然还是那件黑色的长袍。自己居然丝毫没有察觉。再仔细一看,那件黑色的长袍上非常巧妙的在合适的位置上绣着淡粉色的梅花,当时穿着的时候竟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呢。
想不到横山佐之助第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男人的眼怎么那么毒?这个男人的心怎么那么细,真令人恐怖。
横山英吉看着长袍上的梅花,忽然做了一个他自己也意想不到的动作:十分妖娆多姿的原地转了一个圈,再站定在横山佐之助的面前。站定后的他都忍不住笑出声,那笑声充满了解除束缚之后的自由自在。
“住嘴!你疯了吗?”横山佐之助怒喝。
横山英吉笑够了盯着他:“你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你是受天皇的派遣来杀人的吗?”
“就是如此,这个孟古镇我要夷为平地。”
“夷为平地?”
“日满友好协会的会长居然是一个抗日分子,这样的事情传出去我们大日本帝国颜面何存?‘满洲国’是我们大日本帝国在中国最重要的基地,就算不能吞并整个中国,也要逼中国国民政府承认‘满洲国’的存在,要让他们划江而治,要让中国分裂成两个国家。要想彻底的达到个目的,一定要不余遗力的清除‘满洲国’内所有的抗日分子。”
“可是内阁给我的密令不是这样说的。”
“不要管什么内阁密令!有些人就是一条狗,天天巴不得向天皇陛下显示自己是多么的忠心耿耿。杀一个山本正治就能效忠天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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