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闵丘心想:长得白的人是不是不会被晒黑?
这会儿没了灼眼的阳光曝晒,华金的小脸又恢复了白皙的模样,而且这间餐厅的灯光一定是经过专业设计师巧妙设计的,所以才能把每一碟食物都映照得犹如玉盘珍馐,坐在此间的人……也仿佛秀色可餐。
眼前那张小嘴像一颗发亮会动的樱桃,闵丘很想说点儿什么来点评一下。
“你看你。”他说。
华金茫然地停了手上活计,顺着他的目光舔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我怎么了?”
其实闵丘就是想张嘴说点什么,没有非说不可的事,也并没有足够的脑细胞来杜撰下文,不过现在他的直觉正在发出严正抗议和强烈谴责,对华金刚才舔嘴角的那个动作表示十分不满——那一下,感觉像是被人吃掉了蓝莓蛋糕上摆放的唯一一粒蓝莓,舔掉了东坡肉上的一抹甜汁。
一道菜最精髓最特色的部分都被舔掉了,剩下的你叫别人怎么吃?出于对这道菜的尊重,也应该把它留给最终品尝者啊!你这样舔一下又不吃完,是什么意思呢?这不是剥夺了最终品尝者的权利,侵犯了别人的利益吗?
居然还能像个没事的人一样,呆起一张小脸无辜地问“怎么了”,简直太气人了。
“你看你胖的。”目睹了事发经过的闵丘没好声气儿地说。
两分钟前才被质疑“太瘦”、“肌肉是贴上去”的华金一脸漠然,生硬地回道:“我、不、看。”
过道有人端着几只高脚杯经过,闵丘的目光黏着在那半杯酒红色的液体上,待人走远后问:“你喝酒吗?”
华金头也不抬地吃着东西:“不喝!”
这世界观不一样啊!要是他大哥在,兄弟二人肯定有事喝一杯、没事喝两杯、心情一好对瓶吹了,虽然他也不明白今天的好心情来自何方,但就凭这种心情等级,怎么也得一人两瓶白的吧。
闵丘:“你是不是不会喝酒啊?”
华金:“反正不喝,伤神经,影响手速,伤脑,影响判断。”
这就等于间接承认不会喝酒了。闵丘听了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笑:“伤脑那也得有脑啊。”
华金恶狠狠盯着他,“咔擦咔擦”嚼碎了一小块脆骨。
不喝就不喝呗,那苦大仇深的模样,弄得好像他喝的是他们家的酒似的。再说了,跟一个小孩对酒也没什么意思,他才不稀罕呢——闵丘用常人喝饮料的大玻璃杯端着一杯白酒兀自闷了一大口,如是想。
一只玻璃杯的容量约250,半杯过了嗓,华金推给他一盘几种热菜的小拼盘:“你就这么干喝,会喝醉的。”
“早着呢。”闵丘知道自己的量,没那么浅。
他不至于喝醉,不过喝了酒还是难免有点反应迟缓,不知该往哪里落眼,前后左右只有这么一个生物是他认识的,目光也就只能落在华金脸上。恍惚中,他似乎看到华金夹菜、吃饭、看他,喝汤、看他……最后,华金放下叉子筷子,不吃了,就一直看着他。
与此对应的,他的目光当然也没有移开过。
他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
铺了地毯的餐厅很安静,只有人们小声的低语和餐具碰撞发出的声音,但他的耳边却嘈杂得不行——没了他主观意识的压制,有无数声音争先恐后地在对他说话,像泄闸洪水一般奔涌而出,畅所欲言各抒己见,舌灿莲花口若悬河,从三万英尺的天空说到海底两万里,从上下五千年说到十万个为什么。
太吵了。
他这个当家做主的还没说什么,这些不知哪来的声音又在瞎发表什么观点呢。
闵丘蓦然闭眼,整个世界霎时万籁俱寂。
考虑到在餐厅睡过去这件事不怎么好看,他只闭了几秒钟的眼就睁开了,抬手喝光了杯子里的最后一点儿酒:“吃饱了没?走吧。”
——睁眼的那一瞬间,华金正用餐巾纸擦着手,完全不像是看他看得出神的样子。
从餐厅到客房,经过大堂时被风一吹,闵丘的酒醒得差不多了,能准确地找到房间,还能闻出身上出了一天汗的酸臭味,感觉衣服比早晨穿上时重了一倍,不知挂了多少盐。他抬起一边胳膊闻了闻:“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华金收拾着自己那个比巴掌大点儿的行李包:“你先洗吧。”
酒店的水压比家里的大,闵丘站在淋浴下面犹如头顶瀑布,是溶解也好,是冲走也罢,他连动都不用动就被水冲干净了,感觉神清气爽十分解乏。由于早晨收拾东西比较匆忙,他只顺了件t恤替换,考虑到晚上当睡衣穿一夜的话明□□服势必被压得如同抹布,于是干脆在卫浴布草柜里拿了件浴袍裹在身上,精神焕发地走了出来:“我洗完了,你快去吧。”
酒店大床宽敞,尺寸约两米乘两米三,躺两个成年男子绰绰有余,室温宜人,被子形同虚设,晚上睡觉稍微盖个角就行了,没什么可争抢的。
闵丘还是第一次穿着浴袍往床上躺,屋里又有另外一人,他不免斟酌一番:我是把下摆捋好了躺上去不动呢,还是拿被子盖住下半截身子呢?
不知道女生穿睡裙的时候是如何保持下半身裙子固定在它应有位置的?
并着腿躺在床上太不休闲了,一点儿放松的感觉都没有,这是来度假还是来服役的?闵丘把被子一掀将自己盖了进去,这下两条腿能摆出具有稳定性的三角形姿势了,可这么盖了一会儿就觉得好热。
喜欢听说你是天都第一刺客请大家收藏:(m.7dshu.com),七度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