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从打击练习场传来的痛快声响,津田茫然地靠在副驾驶座的窗子上。
由于昨晚的淫行,身体处处作通。被绳子绑住的双手手腕,一摩擦到衬衫袖子就隐隐发疼。无法说出口的部位,现在感觉好象还夹着什么东西,连正坐都办不到。
为什么自己会让那种野蛮下流的男人为所欲为?——他连一句“在这里等着”也没说,可是自己为什么要乖乖地待在这寒冷的车内等他回来?
被那种男人——被电话从办公室里叫出来,呆呆地前往他的房间,被绑缚之后,一整晚被当成玩物戏弄,最后还在不认识的少年面前暴露出那种耻辱的姿态。那种可怕、懊恨的感觉……光是回想,整个身体就热得几乎要冒出火来,可是即使如此……。
——发热的不是那里吗?
解开束缚,把津田送进浴室的男人,对流下懊悔泪水的他如此揶揄。
——你是那种愈被别人看,就会愈兴奋的人,对吧?如果公司的人知道你这个外表端正的秘书室长,事实上是个最喜欢露出游戏的变态被虐狂,整个公司一定会闹成一团吧?
男人说着这种话,狞笑着以津田的反应为乐。
出生至今,津田从来没有遭遇过这等屈辱。从名门私立国中直升高中,再考上东大并毕业。他年仅二十几岁就爬升到上市公司董事长左右手这种地位。就连去年的合并骚动,也与津田无关。自己是应该经常站在第一线的人物,周围的人也这么期待着自己。这份自负与骄傲——却被那个男人硬生生地践踏了。
然而,自己为何现在还坐在这里?津田无法以理论解释自己的行为。
——我累了……。
津田闭上眼睛,把冻僵的手伸进大衣口袋里,抚摩着冰冷的触感。
累了……对所有一切。
没错……所有一切都是……。
不管是每当他打电话到办公室,自己就要担忧会不会有人起疑,或是被男人用各式各样的器具凌辱,亦或隔天早上在厕所看见因绑缚而淤血的地方、回想起自己的狂态而羞耻得想死……凡此种种,对于这些事,他都已经疲倦了。
所以他要让这一切结束。
津田像是要确定似的,握紧放在口袋里的自动小刀。
今天,他一定要让一切结束……。
“喀嚓”一声,驾驶座的门打开了。
“有乖乖地等我回来吗?”
坐进车里的草薙,把温暖的一小包东西放在津田膝上。由于寒冷,他的呼吸都变白了。
“送给好孩子的礼物,吃了会暖和喔。是这一带很有名的,(太新楼)的猪肉包子。”
“……”
“不过最近换了厨师,或许味道变了也说不定。本来的厨师是一个叫吴东进的男人,五年前在人蛇集团的安排下秘密入境,在(太新楼)当厨师。他手艺不错,不过在两周前突然销声匿迹了。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出手变得很大方,喝醉酒的时候,曾经向泰国浴的小姐炫耀他侧腹部刚痊愈的手术痕迹。因为他说的是中国话,所以泰国浴的小妞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过八成是肾脏吧!嗯……把两个其中的一个卖了,也暂时不会危及性命。”
“……你在说什么?”
草薙叼了一根烟,老旧的空调暖气迟迟不暖和,他把冻僵的手伸向出风口。
“前一阵子,我采访了各以数千万圆的代价,从地下掮客那里买来刚采下的新鲜角膜和肾脏,进行活体移植的患者和家属。手术后没有排斥现象,恢复情形也很顺利。他们流着泪对提供者表示感激不已哪!”
“你到底是在说什么?”
“进行斡旋,把脏器卖给两名患者的,是来自中国的脏器掮客。”
草薙点起打火机。
“通称‘猫’——他们背后似乎拥有庞大的组织。脏器提供者百分之九十,都是来自中国的非法劳工。患者不是口耳相传,就是靠医院斡旋。手术在关东附近某县的设施中进行。那个设施,表面上并非医疗院所,而是疗养院之类的。但是,实际上,那里在进行移植手术。医疗小组是来自国内外的优秀医师。有被聘雇的常任医师,也有兼职的。从手术到恢复日常生活这段期间,患者和家属都可以在那里生活,——当然价格昂贵得吓人,绝不是一般庶民支付得起的。由于不是医疗设施,药品类也是透过非法管道弄来的。”
草薙打开用胶带到处修补、已经坏掉的置物箱,从里面取出一个厚厚的信封,丢到津田膝上。是津田曾经见过的信封,是他不久前当作分手费交给草薙的五百万圆。
“我想要吉田制药的地下名单。”
草薙开门见山地说。
“吉田制药非法贩卖给‘猫’的非公开药品帐簿、进行斡旋的医院名称、负责手术的医院与护士的名字——所有的名单。”
觉得血液一口气流光了。津田凝视着被打击练习场的灯光照亮的男人脸庞。
“这……”
嘴唇干燥无比,发出的声音也沙哑的要命,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就是你接近我的……目的吗……”
“没错。”
津田冷不防地甩了男人一个巴掌。
他冲出车外,愤怒地横越停车场。被津田挡住去路的凯迪拉克发出吵杂的喇叭声。金发少年吃惊地从临时小屋探出头来。
“喂!”
草薙追了过来,抓住津田的右肘。是他握住刀子的那只手。
“不要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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