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告诉警方的原因是什么?”
“……”
“你是不是知道犯人是谁?——绑架他的那些人只是执行者,主犯另有其人——是吗?”
少年的拳头陡然一震。
“都已经说到这种地步了,就别再隐瞒,全说出来吧,啊只要知道这一点,想要揪出末端,也不是多么难的事。”
“……这……”
“你要我帮你找姓名、身分都不详的少爷吗”
“……”少年开始迷惘了。月英满足地眯起眼睛。
“来吧,全部吐出来吧,这样就轻松了……”月英想再推他一把,正准备开口的时候——。一个男人走进店里来了。那是个高颀、年轻的男人。一眼就看得出是特别量身订做的喀什米尔大衣,底下穿的是微带光泽的灰色西装,还有前端有w型接缝的鞋子。这些东西,都昂贵得不符合他的年龄,再加上那张令人惊艳的美貌。花大钱装饰外表的美丽男人,歌舞伎町里多得是,可是这个男人的优雅和品味,让他与那些吃软饭的家伙们划清了界线。至少,他不是那种适合在一大早拜访这种落魄sè_qíng用品店的人种。俊美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摆满成人情趣用品和sè_qíng录影带的猥亵店内,目不转晴地瞪住了少年。他的视线从月英身上滑过,毫无兴趣地,就像书架里摆着书是理所当然似地。他的态度深深伤害了月英的自尊心。
“回去了。”
少年一惊,缩起了脖子。
“你先走吧!车子底下等着。”语调虽然温和,声音里却带着不容分说的魄力那是平常就惯于命令他人的特有声音。
“喂,忘了东西啊!”月英把信封丢向僵着脸、拖着脚步退下的少年。少年乖乖地把信封捡起,默默转身离开。刚才的威势完全不知消失刻哪里去了。他要是狗的话,耳朵和尾巴一定都垂下来了吧?——原来如此,狗和主人啊!
“给你添麻烦了。”男人把戴着皮手套的手伸向月英。
“这是你弟弟吗?”月英无视于他,炫耀似地晃着照片。 “可是长得一点都不像嘛!年纪好像也差很多?”
男人完全不理会月英的问题,把手伸进怀里,取出支票本,只是这样一个动作,都优雅得令人叹息。这实在是个愈看愈教人着迷的男人。月英从上到下,以舔舐般的视线看遍跟前男人的身体,这等男人,如果能在死前邂逅个一两次话,就算是无上幸运吧!
“一大早穿得这么单薄,会感冒的。这是一点微薄的心意,请当作医药费收下。”男人递出来的支票,上面的数字比一般遮口费的行情要多了两个0。可是比起金额.月英更对男人的签名感到惊讶。
“你是……四方堂的……”
“如果不幸感冒了,请随时连络我。”男人把照片收进怀里,就要转身离去,月英却在他面前,将接过来的支票撕成两半。男人站住了。
“不巧的是,这附近没有肯收支票的药店哪!”
“那么,我立刻准备别的……”
“等一下。我可没说要收啊?”
男人略感诧异地,沉默了。
“如果你有其它希望的物品,我会准各。请不用客气。”
“你的脑袋真不灵光哪!”月英嘲笑地扬起下巴,缓缓吐出香烟。大半的烟雾罩住男人的脸,可是他冷漠的眉毛却连动都不动一下。两人彼此凝视。
“想要什么的,不是我,而是你吧?”月英直盯着男人黝黑的瞳眸,挟着香烟的手指滑上嘴唇。
“你想要堵住我的嘴,想得不得了,对吧……?” 光裸的脚从拖鞋当中抽出,形状姣好的脚趾,缓缓地抚上男人修长的小腿。男人的脸,初次露出了表情。看到近似轻蔑的那种表情,月英感到轻微的恍惚。皮革手套有种湿润的感触,男人身上传来从未闻过的高级香料味道。嘴唇带着令人浑身战粟的弹力。月英双手插进男人仔细梳整的黑发当中,随心所欲地充分享受着对方嘴唇的触感。
贵之擦拭着嘴角,走下混合着口香糖和可乐般臭味韵狭窄陡急楼梯,及川千住正像条忠实的狗般,在那里等待主人。在中川从未熄火的灰白色轿车驾驶座下来之前,千住已经飞快地打开了车门。
“上车吧!”贵之把脏掉的手套丢向垃圾堆里。啄取厨余垃圾的肥胖乌鸦,一面呱呱叫着,一面飞上大楼屋顶。两人乘进车里,车子缓缓发动前进。早晨的歌舞伎町十分幽静。似乎在外头渡过一夜的上班族、以及从事特种行业的女人们,正漫步走向车站。
“绕到千住的住处去。一一换上制服,到学校去。现在去的话,还赶得及上第二节课吧!”
“………我不想去。”千住以苦恼的声音说道。膝盖上的双手紧紧交握—“去了也没意义的。我应该保护的人都不在了,就算去学校……” “你和柾都缺席的话,同学会起疑的。柾不在的期间,你必须像平常一样生活起居。然后那孩子回来的时候,就用—张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表情迎接他。要是连这点都办不到的话,就立刻去办转学手续。”
交握的手上,落下了水滴,千住也不拭去接二连三不断涌出的泪水。就像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哭了似地。低垂下去的脸庞轮廓,只是一个晚上,就变得憔悴不已。贵之买给他的白色大衣,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更加苍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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