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穷酸的菜色是怎么回事?一大早怎么可能吃的下这种一点味道也没有的鱼肉?与其吃这种东西,到不如让我活活饿死算了!」
「爷爷,您也适可而止一点啦!对不起,剩下的让我来吧!」
柾对着因为患者的任性而束手无策的护士低头致意,和对方交换了位置。白稀饭加蒸鱼、烫青菜等放在托盘上。
「看起来挺好吃的嘛!稀饭也煮的够烂呀!吶,一口就好了,来……」
柾用汤匙一舀起稀饭,祖父便心不甘情不愿的张开嘴巴。好像有食欲的样子。柾松了一口气,把蒸鱼弄碎准备喂祖父的时候,门打开了。看见两人的样子,贵之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柾,大厅有你的客人,下去吧!」
「客人?我的?可是我在喂爷爷……」
「别管那么多了,不可以让客人久等。」
贵之的语气并不是特别高压,可是满肚子都是从昨天以来郁愤的柾,闻言几乎要发疯了。要是这里不是病房,或许他早就把整个托盘都打翻了也说不定。
「对不起,我马上回来!」
柾这么安抚祖父,正眼都没瞧贵之一眼,就从他旁边穿过,离开了病房。他绕到电梯前的守卫室,请他们打开楼梯的门锁。
贵之昨晚没有上床,是因为不想吵醒自己。这点事,柾不是不明白。可是,贵之到底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到那么晚?为什么一点说明都没有?
就这样盖着被子好几个小时,结果昨晚柾还是一觉也没睡。恐惧、讨厌的想法接踵而至,不停地侵袭着他的脑袋。要是祖父有了什么万一、要是贵之说要分手。
「喀」的……脚停了下来。
……已经不行了吗?
甚至丢下病人不管,贵之那么迷恋那个少年吗?迷恋到甚至忘了柾在等他回来的事?贵之的心里,已经没有任何自己可以容身的地方了吗?
要是失去了贵之,我会变得怎样?
柾一面想着,沿着被荧光灯照亮的楼梯间一步步机械性的往下走。
果然还是哭了吧?会很难过吧?就像手脚都被撕裂了一样吧——
可是,并非这样就活不下去了。肚子还是会饿,打工照样要去,电车一样行驶,车子一样在路上跑。世界一点都不会因此改变。
我深爱着贵之。这是不可动摇的事实。能够以自己性命交换的,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四方堂贵之一个人而已。要是贵之打从心底这么希望,柾也有将现在地生活、祖父、朋友、一切的一切全都舍弃的觉悟。
可是,我不是贵之的一部分。
就算这个ròu_tǐ是为了贵之特别订做的手套,里头依然是个拥有自我意识的成人男性。就算比任何人都深爱贵之,也不等于得完全受他支配。
而且,贵之也不是名为恋人的、属于我的一部分。贵之是名为贵之,一个三十三岁、自由的活生生的男人。
总有一天,这些都会成为怀念的过去吗?
同住在种有樱树的那个家的幸福时光、两人无数次相爱的时刻、数不清的吵架争持、两人在巴黎和伦敦彷徨的时日、在乌特勒支车站的细雨中拥抱……总有一天,会觉得「也曾经有过这种事」、「那个时候真是快乐」……总有一天,这些都会变成青春中的一页回忆吗?
忽地,呼吸变的困难。
我不要。
机械性的移动的脚,突然在楼梯的一半停住了。
我才不要它变成回忆。
绝对不要!
激烈的感情冲上胸口。柾抬起凝视着运动鞋尖的脸,突然转身跑了上去。
贵之是我的!
8
「叫你滚出去,你没听见是吗?」
就在柾折返回病房门前的时候,他听见了祖父的叫骂声。
接待室空无一人,柾马上就知道祖父叫骂得对象是贵之了。他从拉门的门缝往里面窥看。
那里有着在床上坐起上半身的祖父,和无视祖父的吼叫,组合起简易餐桌的贵之身影。
贵之把餐巾围到祖父的睡衣上,抓起他枯瘦的右手,想让他握住汤匙。可是,汤匙立刻被扔到地上去了。祖父的眼睛愤怒的炯炯发光。贵之接着想让他握住筷子,可是筷子也同样被扔掉,于是贵之走到旁边的柜子,把所有的汤匙放到托盘上,拿了回来。四方堂老爷气的满脸通红,扯下餐巾。
「不要多管闲事——没人拜托你服侍我——马上给我滚出去!」
「还有精神这么大吼大叫,看样子您应该可以自己一个人用餐吧?」
「吵死了!叫柾过来——我不要你服侍!」
「需要人服侍的话,我去叫三代过来。我不会再让柾过来这里了。」
「你说什么?」
「我打算让他今年秋天到纽约大学留学。您会让他去吧?」
柾差点发出悲鸣。暴跳如雷的祖父把托盘整个掀翻,稀饭翻到在贵之的长裤上。这要不是病人食用的冷稀饭,一定会造成烫伤的。
柾呆立在原地。为什么贵之会知道自己要去哪里留学?
「……简直就像三岁小孩一样。」
贵之冷静地用手帕擦拭裤子。餐具发出声响,在地上滚动。
「你说什么?」
「为了确认对方的情感,甚至装病。遇到不顺心的事,马上就大发雷霆。这根本就是小孩子。」
柾又愣住了。————贵之在说什么?装病?
「昨天我赶到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要不是装病,就算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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