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之幸福的瞇起了眼睛。柾觉得好像很久没看到他的这种表情了。
柾负责开车。没有说出目的地,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渡过短暂的兜风时刻。途中他们在国道上的得来速买了炸鸡,顺便在便利商店买了纸杯和饮料。
「好像要去野餐一样呢——」
贵之提着橘色的购物篮,声音听起来有些兴奋。他最近很喜欢逛便利商店。就像迷路走进了英国哈洛斯百货的小孩子一样,希奇的到处晃着。
贵之是个引人注目的男人,从穿过自动门的瞬间开始,店内的所有视线就像是被贵之牢牢的吸住了似的,全都追着他的背影跑。在不远处看着这副情景,是柾的秘密娱乐。贵之本人完全没有发现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的这一点,也叫人觉得好笑。
柾曾经教过,贵之也学会了生鲜食品要拿后面的比较好。那个贵之拿着三明治,认真的吟味保存期限的模样,让人觉得可爱极了。
既可爱……又叫人怜爱。
柾付帐的时候,贵之好像也买了什么东西。等贵之从脸红的女店员手中接过找钱之后,两人再次出发。
从便利商店开车约十分钟左右,不久就到达了目的地。贵之好像已经知道车子正开往哪里了。两人的话也跟着愈来愈少。
穿过拉面店的招牌,在国道右转,爬上闲静的住宅街坡道,于是在月光照耀下,庵治石的长长围墙出现了。柾把车子开到门前,熄掉引擎。四周非常安静。先下车的贵之,用拳头敲了敲紧闭的门扉。
「看样子不行呢!电气系统停了。要是没有钥匙的话……」
「我来开。」
柾稍微助跑,单脚跳上围墙。两步之后,他已经站在漆黑的庭院当中了。柾从内侧解除门锁,使力推开铁门。想要手动打开,这扇门还颇重的。
柾在打开的大门另一头,突然被手电筒的光迎面照上,他用手摀住眼睛,想要抱怨,却听见了贵之束手无策的叹息一声。
「太好了。我还以为我选了一只猴子当恋人呢!」
幸好玄关能用柾带来的钥匙打开。原本以为里头一定满是灰尘和霉味,可是好像有人定期过来打扫,走廊上并没有尘埃飞舞。
两人的身体都还记得房子的格局。打开面南的客厅大门,贵之反射性的就要打开开关。电灯虽然没亮,不过有月光照射进来。眼睛习惯黑暗之后,房间的模样也隐约浮现。
家具似乎没有处理掉,全部都还留着。拉开窗户边隆起的白布,沙发便从里头出现了。这是柾有时在这里睡午觉、请贵之帮他看功课、一起相爱、偶尔吵架的大沙发。最后,两人坐在这里,已经是四年前——那个事件发生之前的事了。
「听说这里准备拍卖。」
「……这样啊……。不晓得会有什么样的人住进来呢!」
柾缓缓眨了眨眼睛。站在一旁的贵之,心里一定也同样百感交集吧!有好一会儿,两人就这样默默无语的伫立在被苍蓝色的月光照亮的室内。
贵之说要去仓库看看,柾放下东西,自己一个人爬上楼梯。二楼有两人的寝室和书房。柾是在住院的时候搬家的,所以已经有四年没进来这里了。家具盖着白布,窗帘被撤掉了。私物全部搬走后,房间变得空空荡荡。中庭的巨大樱树依然健在。希望接下来的住户不会把它给砍了。
回到一楼,在厨房找到要的东西之后,柾来到客厅,点燃暖炉。穿着大衣坐在暖炉前的贵之,脸被照成了橘红色。
「还有燃料吗?」
「嗯。我想仓库应该还没有整理,果然没错。你呢?」
柾得意的一笑,晃晃在厨房发现的红酒瓶。
他们把车里拿来的毛毯铺在地上,另一条两个人一起盖,并坐在火炉前。半冷的炸鸡和色拉,是简素的晚餐。
「啊,糟了!」
「怎么了?」
「忘了买开瓶器了……」
在难得的大收获前,柾忍不住失望的神色。贵之递出刚才便利商店的袋子。
「……好是好,可是你怎么会想到要买开瓶器啊?」
「我有先见之明啊!野餐最常闹的笑话,就是忘了这些东西。拿来,我开开看吧!丰收年的ux啊……亏你找得到呢!」
「这是三代的料理酒。这种东西储藏室里多得是呢!是人家岁末送的礼物吗?」
「……难怪我们家的料理会这么好吃呢!」
「嗯,真的。这是丰收年的酒呢!温润浓醇,拿来做料理,味道非常棒呢!」
柾一脸神气的发表品尝的感想,贵之笑着把酒倒进自己的纸杯里。
两人干杯之后,吃起炸鸡来。因为肚子都饿了,于是暂时专心于用餐当中。
眼前是熊熊燃烧的暖炉火焰。柴火辟里啪啦的发出爆裂声。柾的体内因为酒精而变得温暖,体温逐渐缓缓上升。包着同一条毛毯的贵之体温,似乎也有些升高,直到方才都没有留意到的古龙水香味,轻柔的飘进鼻腔里。
「……更舒服呢……」
贵之呢喃道。柾「嗯」的露出难为情的笑容。他现在也想着和贵之一样的事。
他拿起红酒的酒瓶,注满贵之的杯子。
「昨天,你帮我把文件拿给宇川老师了对吧?」
「……我擅自做了多余的事了……」
「没那回事。谢谢你。我真的很高兴。」
「开始放春假以后,到我这里来吧!你的英语能力得多锻炼一下才行。想要加强语文能力,交当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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