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想做的话,就随便你吧!赶快做一做,回去吧。……然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颤抖的眼皮下,涌出透明的泪水,滑落脸颊。
「啊……」剎那间,全身的血液流向指尖,一口气冷了下来。方才的激昂也逐渐萎缩下去。
恭介放开接住朔夜手腕的手,慢吞吞地爬下床。
朔夜动也不动,也不理好凌乱的衣服和头发。
恭介咬住完全干燥的嘴唇,生硬地把视线从垂放在床上的四肢移开。
「……真的…对不起……」没有回答。恭介离开了房间。关上的门,彷佛座上自己的背后似地阖上。
act 5
已经决定要好好呵护他的。这是恭介第一次有这种心情。他决定要比至今为止喜欢过的任何人都更宝贝他、比任何人都更重视他、要一步一步地培育这段感情。 不应该这样结束的。
被后悔与自我厌恶的波涛冲击,最后打上彼岸的沙滩——恭介抱住深蓝色的马桶,一面呕吐出暴饮暴食的披萨和鸡腿等残骸,一面用面纸的纸角擦拭着泪流满面的脸。「朔夜学长……」恭介哽咽地紧抱在马桶上,麻里子踢了踢他的脚。
「啊……啊啊,难看死了。失恋了就藉酒浇愁,这真不是男人干的事。」
恭介背后彷佛布满了荆棘状的布景,像幽灵般回过头来,麻里子双臂环胸,冷冷地俯视他。
「啰嗦……!……呜……呜呜、……呕咽咽!」「呜哇!啊……啊……,活该,谁叫你要大叫。」
麻里子慌忙拍拍再度对着马桶大吐起来的恭介背后。
「吐完了以后,最好喝几罐宝矿力。要是脱水,会全身发抖的啊!」
「麻里子……妳真的好温柔喔……」「连我自己都这么觉得。现在已经七点半了,要去学校吗?」
「不去了……去不了……」「嗯。那我跟阿宫说你感冒了。」
恭介的视野一角,看见麻里子穿着牛仔裤的长腿回转,厕所的门「碰」地关上。拖鞋声逐渐远去。
有那个人在的地方……我怎么可能去得了?叫我拿什么脸去见他?做出那种事……做出那么残酷的事之后……。 恭介直盯着自己的手掌。
只是单纯的失恋的话,胃部的沉重或许会轻松一点。那个人的身体……在发抖。侮蔑的视线……哭泣的脸。不管如何道歉,都无法补偿我的罪。 (被讨厌了……。已经不行了。决定性的不行了。我是白痴……天字第一号大白痴……) 泪水又泉涌而出。恭介拉出面纸,擦拭被呕吐物弄得脏兮兮的脸。
「朔夜学长……」? 自己好象就这样睡着了的样子。恭介醒过来的时候,听见玄关的门铃在响。麻里子好象已经回去了,屋子里鸦雀无声。 (去学校吧……)恭介把单边脸颊贴在马桶盖上,这么决定。
然后向朔夜道歉。要他向朔夜下跪还是怎样都行——虽然他不认为朔夜会这么轻易原谅他,但是总比什么都不做地放弃要来得好。就算没办法让朔夜喜欢,总比像这样一直被他讨厌,要来得好多了……。(我爱上他了啊!没办法啊。因为我喜欢他啊……) 不管是再怎样难看的事,恭介都做得出来。只要是为了朔夜。
恭介东倒西歪、摇摇晃晃地走出厕所,穿过门铃响个不停的玄关,走向浴室。
他把水喷得到处都是地洗过脸,刮了胡子,把黏答答的嘴里也漱干净后,门铃还是响个不停。已经过了早上八点十分了。一大早跑来按别人家门铃,到底是谁啊?混帐,可别把宿醉的失恋男给看扁了!
「吵死了,谁啦!?」
恭介把湿毛巾披在阵阵发疼的头上,光脚踢开玄关的门。
冷风和雨的味道吹了进来。左右敞开的门扉另一头,倾盆大雨的门廊下,站着穿着西装式制服的
心脏猛然一跳。
「朔……朔夜学长!?」毛巾「啪」地掉到磁砖地上。
朔夜伞也没撑,怀里紧抱着一个小纸箱,站在那里。湿透了的黑发正不停地滴下水滴,制服从肩膀到胸部一带都吸满了水,变成了黑色。
「怎么了!?为什么这个样子……」惊愕与能够再见到朔夜的喜悦,让恭介陷入了混乱,连头痛都忘了。然而,朔夜却以沙哑的声音低声问了。
「今天早上七点到七点半,你在哪里?」
「咦……咦咦?」陷入混乱状态的恭介,听不懂朔夜问题里的意思。他手足无措地呆在那里,于是朔夜严厉地抬起头来,逼近过来。苍白的脸上细眉正高高吊起。
「回答我!你在哪里做了什么!」
搞不清楚状况的恭介霎时慌了手脚。
「哪、哪里……?我在家里……」「你能证明吗!?」
「证明……?」「办不到吧!?竟然……竟然做出这么残酷的事!」朔夜叫道,一把抓住恭介绉巴巴的衬衫。
被激烈地摇晃,恭介的视野歪歪斜斜地回转起来,呕吐感又从胃底涌上,他忍不住就要蹲下去。
「呜……呜呜……。拜、拜托,不要在我耳边大叫……我宿醉……」 「是啊,不藉助酒力,根本做不出这种事哪!你这部分的神经还和常人一样是吗!」
「等、一下啊,到底是……」被比自己接上十公分的朔夜揪住衣领,恭介以半弯腰的难过姿势按着胃部。他想让朔夜松手而握住他的手,却发现对方的手冷得就像结冰了似的。
「朔夜学长……」「不要碰我!」
朔夜一掌拍开恭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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